诡秘修仙:吾等皆为养料第315章 真正的盗跖
“我打破了身为盗跖的既定命运。”盗跖的声音猛地抬高,掺杂着某种意义不明的尖啸,“我打破了的!” 可随后,祂又以惊人的速度冷静下来,仿佛方才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并不是祂。 “在成为盗跖之前,我一直对这个益阳山至高的‘身份’抱有某种幻想,祂是盗主弟子,以一己之力开创三大盗脉,广布诸贼,称作盗首,固然最后遭人背叛,以至益阳山的盗首,成为一个深陷命运泥潭的奴隶,可祂绝对是我辈诸贼眼中的最高成就。” “可直到我成为祂,我才发现,历史的真相,远比宣于纸上的这些‘史书’,要残酷无数倍。” 见盗跖说得凄凉,王沂河本还在感叹这位盗首的演性还真是大,演得也确实像那么一回事。 可在盗跖的嘴一开一合,王沂河才不得不相信,祂好像不是演的。 盗跖是个凡人。 谁能想到,活了九千七百万年,盗山贼益阳山收藏室管理员,以一己之力发展了三大盗脉,使得益阳山虽无大罗道统之名,却有大罗道统之实的盗首盗跖,至死都是一个凡人? 那么这样一个凡人,是怎么活过九千七百万载的呢? 这就建立在盗跖将益阳山发展成这般庞大,宛如大罗道统一般的庞然大物的根本原因了。 他无法修炼,莫说真仙成就,便是凡法亦是只窍不通,但是盗山贼的藏品中,有不少哪怕是凡人亦可使用的宝物,他将之排列组合,还真被他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长生”之路。 虽然不知道能活多久,能让他继续追随盗山贼多长时间,但总归是可以用了。 那几件宝物组合起来,可以汲取他人的命运,以为己用,合千万人之命数,以供我之长生。 这便是盗跖,一只试图以众生之力维持凭借他自己做不到之事的可怜寄生虫。 他好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农夫,将益阳山诸贼视作自己种下的作物,定时收割。 分明是一介凡人,可他凭借着诸贼们皆是在他培养之下成长起来的原因,以先入为主的暗示,让所有人都以为,盗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旷世大能。 而且,为了防止底下的人发现不对之后联合起来反抗,盗跖亲自挑拨离间,让益阳山的三大盗脉之间,甚至本盗脉的所有传人之间的互相仇视成了一个传统,这就让他稳坐钓鱼台。 按理来说,他凭借掌握盗山贼的诸多宝物,哪怕仅为凡人,也足以让金仙栽个跟头。 这些宝物毕竟来自于即便是在大罗中都算是诡异的盗山贼! 而且他平日里极为谨慎,哪怕是见自己那三位“弟子”,所用的也是以某件宝物所化之傀儡,其本体一直藏在诡辩殿深处,据说九千七百万年来,始终没有出来过半步。 可事实就是,他非常突兀地被自己的某位弟子占据了一切,自此完成盗跖命运的闭环,将盗跖的九千七百万年大限,成为一个既定的命运。 具体第二位盗跖是如何发现的问题,又是如何做的,在盗跖的记忆中并没有。 但是,没有相关记忆,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件事,明摆着是有盗山贼的参与。 包括盗跖无法修炼,恐怕也是盗山贼的手笔,毕竟区区修炼资质罢了,若盗跖当真是盗山贼的弟子,合了眼缘,哪怕盗跖没有,盗山贼都能帮他捏个绝顶天资。 说句不好听的,偷都能帮他偷一个来。 可盗山贼没有这么做,祂非但没有给盗跖赐下修行资质,更是故意让盗跖在宝库中发现许多明摆着经过处理,以至于可让凡人都能发挥出其大部分力量的宝物。 很明显,盗跖的命运,是盗山贼在一步一步的引导之下,达成的注定之事。 一位大罗以自己的道场作为舞台,编写的这一场盛大的舞台剧。 等一下,既然历任盗跖都是占据了盗跖命运之人,那也就是说…… 王沂河看向盗跖,他本以为眼前这位盗首看着普普通通,好似一介凡人模样,是返璞归真,境界极高的道法自然之表现,没想到,他其实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啊。 “我是在将益阳山全数贼子吞吃之后,裹挟着如此大势夺走的盗跖之身,因而现在的益阳山已经没有足以让盗跖吞吃的命运了。”盗跖面色灰败,好似一条丧家之犬,“也就是说,我虽击破了盗跖的既定命运,可是我的寿数本将只有百年,此前依靠诡辩宫内某一件收藏的残留,勉强将这个时间延长了十倍。” “减去等贵宾的八百七十五年前,我将只有一百二十五年可活。” 从九千七百万年到一千年,这样夸张的跨度,也就怪不得这位盗跖这般沮丧了。 由于盗跖“无法修炼”的缘故,他此前的一身本事也尽成了泡影,眼下的高端大气,完全是靠着益阳山的几件藏品维持,兼职可以说是苟延残喘。 怪不得其人一直给王沂河一种没什么底气的感觉。 “益阳山的历史可不短,就没有哪一位盗跖用和你这一样的法子试图打破既定命运,留下前车之鉴?”见盗跖没了威胁,王沂河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确实没有。”盗跖道,“不过这倒也正常,打破既定命运是只有盗跖才会考虑的事情,可一旦成为盗跖,就会发现自己会完全失去一身道行,只能依靠整个益阳山诸贼的命运苟延残喘,再也没有那个本事去完全占据某人的命运,更不用说覆灭整个益阳山诸贼了。” “我这完全是打乱了先后秩序,我自信可以夺得盗跖之位,故而准备毕其功于一役,才想出的这种办法。”说着,盗跖停顿了一下,尴尬地道,“如今想来,我可能是遭了暗算。” 王沂河眼睛一亮,祂可还记得,自己这门票之身,在进入益阳山道场之时,那模模糊糊间感觉到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祂一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