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慢动手,为夫有话要说第353章 锦颜问明
义母家传昙花腿法,传女不传男,江湖上鲜有人知。义父不动真格的情况下,根本不是对手,每每脸给踢成猪头了,第二天都对外说是喝多了摔的。
有一年二人从大年初一一直打到了正月十五,打的惊动了族中长辈出面协调。久而久之,吴锦颜也不敢再在家里提起自己的身世了。
吴锦颜一身修为得自自幼随身佩戴的项链,十岁那年无意间发现了内里玄机以后。吴锦颜赶忙去告知义父义母,义母一番查看之后,告知她自己修行即可,这应该是家传之物,万万不可告知别人,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她请教。
义父义母没有索要这篇功法,一来是和他们家传所学的不同,犯不着舍本逐末。二来那是孩子的贴身之物,他们也不屑于做出宵小之事。
自十岁那年开始,由其义母亲自教授她修行。吴锦颜在这方面完全是随其生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年纪虽幼,却天赋绝佳,闻一知十,触类旁通。
十二岁已是上品修士,十五岁迈入宗师境,十八岁时已然跨过玄黄直达天地境,如今二十五岁,修为不明。
因为身为天地境的义父义母已经看不出其修为深浅了。江湖上尽皆不知孤鸣山庄出了一个武林奇才,已经足以藐视群雄。
其义母更是倾心教授,直到教无可教。总说要是自己的亲闺女,那真是死也瞑目了。
吴锦颜自小到大,唯一让义母不喜的,就是酒量越来越大,和她那酒鬼义父一样,一天到晚就离不开酒。为此自幼也没少受责罚。
可吴锦颜不管,你罚你的,动手就认怂,第二天还喝。真打重了,其义父就跳出来护犊子,然后两人一大一小,一起跪在墙角。
自成年以来,吴锦颜每隔几年就会外出到渡水城寻找自己的身世,期望自己的生母尚在人世间。这么多年下来,其实早已心灰意冷。
她自己这次偷偷出来,已是打定了主意,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再找不到生母,也就真死心了。一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天可怜见,今日竟然让其无意中得知了生母的消息,那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觉百爪挠心,恨不得马上就见到母亲。
奈何池宗海不能明告,吴锦颜也能理解。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人家又不认识自己,只凭自己只言片语如何能全盘相告。
能告知生母的养子行踪,已是算仁至义尽了。
吴锦颜从刚才池宗海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出很多有用的消息。
一是池宗海言语之中对那个陆少辰颇为亲切,从而断定他们之间有交情!能让天南第一刀高看一眼的小辈,那必有过人之处。
二是那陆少辰一定修为不弱,不然池宗海出于谨慎考虑,不会随意放自己一个陌生人前去求证,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坏心思。
三是这个姓陆的应该颇有势力,池宗海曾提起他带人杀上三道观,能让三道观这个南方翘楚的宗门选择息事宁人,那他必然有一定的身份。
这几条加在一起,吴锦颜心知自己的养母现在一定生活的不错,至少不会太差。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吴锦颜离开淮安城,也不掐诀念咒,只是一挥手中折扇,身子凌空而起,沿着官道仔细搜寻身携长刀之人。
这不用法器的御空飞行,和陆少辰的飞升佛印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吴锦颜这一手又要高明的多了。
佛印说到底还是一种阵法禁制,是真气的借力而行而已。但吴锦颜这一手凭空而起,御风而行却不是什么功法,借用的是九州山川之气运,与她修行的《九州山海经:观山篇》功法有关。
只要脚踏山川之地,她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山川气运。换而言之,只要山川永在,她就如鱼得水。
吴锦颜顺着官道一路仔细搜寻,就是没有找到身携长刀的青年。
她肯定是找不到了,因为陆少辰为了找寻九叶镇魂草,专挑深山荒野赶路,二人走的根本不是一条道。
陆少辰在荒郊野岭行了半个多月,各种乱七八糟的草药是找到不少,可就是没有九叶镇魂草。
某日,陆少辰来到一处苗寨,发现远处有一大群人围在水田之旁。
陆少辰靠近一瞧,只见上百个黑衣苗人,身穿各种银饰的老老少少,都围在一个大和尚左右。
许多老妇人拉拉扯扯着和尚的僧袍,只片刻功夫和尚的衣裳就被撕扯成了破布条,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陆少辰瞬间眼睛瞪的老大,倒不是这和尚身材多好,有多少看头,而是和尚露出的肌肤上刺满了纹身。
左手上书有福同享,右手写着有难同当。胳膊到肩上纹着过肩龙,龙头正好在下颚的脖子上。左右两腰上有二龙戏珠,胸口一个大大的卍字,后背是满背的猛虎噬鬼下山图。
那裸露的双腿上盘着两条红色的五爪苍龙,龙头藏在裤裆里,看不真切,全身上下好似没一处空档。
这大和尚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四方大脸,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身后背着一把硕大的戒刀,刀口磨的锃光瓦亮,看上去杀气腾腾。
陆少辰望着推推搡搡的人群,这时候就希望哪位好心人将和尚的内裤也给他扯了,他想看看龙头是不是含着球。那玩意儿扎的不疼吗?
只见和尚一把扯下已经破破烂烂的僧袍,围在腰间打了一个圈,随手一系,当成流苏裙子一样遮挡住了下体,裸露着上半身正在和一群老妇人对骂。
陆少辰一摸荷包,啥吃的没有,不免有些遗憾。
大和尚被老妇人揪着耳朵,抓着胳膊实在不堪其扰,大吼一声:“够了!你们讲不讲理?贫僧都说了没拿他的东西,你们看我身上有吗?啊?有吗?我都这样了,我还能藏哪去?”
陆少辰在人群里说了一句:“会不会藏裤裆里了?”
人群中一个老头说道:“就是,你脱了我们检查一下。”那怪异的土话勉强能听的懂。
大和尚骂道:“谁?谁说的?贫僧把蛊虫藏裤裆里干什么?你们想想是不是?谁家好人把蛊虫养裤裆里?”
陆少辰混在人群中说道:“万一呢?脱下来看看嘛!”
“对,你是不是不敢脱?脱下来给我们检查一番再说。”
一群老妇人上前就要撕扯和尚的围裙,大和尚怒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真的这么和贫僧过不去,那贫僧也略懂拳脚。士可杀不可辱,大娘,你再扯贫僧裤头,贫僧和你拼了!”
陆少辰一瞧和尚红了眼,额头青筋暴起,真准备动手了,心道这热闹不能看了,赶忙走上前劝解道:“怎么了这是?”
和尚回头望着陆少辰,一瞧其装束是外乡人,赶忙拉着他挡在身前,说道:“兄台,你为贫僧评评理,他们苗寨之人忒不讲理。
昨夜贫僧路过此地,夜里在池塘边发现有一老者醉倒在地上,脸都埋在水里了,一身的泥泞。
贫僧是出家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贫僧将其救上了岸,又把他背到了干净的地方,不光替其换上了我的僧袍,还助他疗伤,算是救了他一命。
天亮以后,贫僧见其已经无碍,就不等他转醒,自行离去了。
没曾想才过几个时辰,这寨里的村民就将贫僧团团围住,说是贫僧偷了那老者的什么什么蛊。
他们苗人喜欢养蛊,这个天下皆知。可贫僧不会养蛊啊,我要蛊虫何用啊?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啊!
那玩意儿我躲都来不及,我要来何用啊?他们寨里人就不依不饶啊,非要贫僧还他们蛊虫,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陆少辰大概听明白了,被和尚抓着挡在身前,只好笑着问道:“大师贵上下?”
“在下大悲寺俗家弟子,姓黄,叫笃牍。”
“啥?黄赌毒?”
“笃牍。”
“嘟嘟?”
“笃……算了,你还是叫贫僧法号吧,贫僧也有法号的,叫能忍。”
“……”
陆少辰说道:“那个……黄兄,你是不是应该找到那个被你救起的老者一问究竟啊?”
黄笃牍说道:“我说了啊,他们围着不让。”
陆少辰冲着四方作揖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咱们这么围着大和尚也不是个办法。你们为什么说大和尚他偷了什么蛊虫?那个被救的老者呢?为什么不请他前来对质啊?”
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说道:“外乡人,你想插手咱们毒蟾寨的事?还是劝你少管为好,和尚哪有好人啊?
早几年,毒蝎寨就是请了个外来的和尚念经,这才被那和尚偷走了寨中圣蛊冰魄琉璃蝎,这事整个苗寨谁人不知,哪人不晓?
和尚惯会偷东西,说不定他就是偷走了毒蝎寨的圣蛊的那个和尚。咱们先将他拿下,然后交给族长发落。”
大和尚一瞧村民们越说越群情激奋,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后背的刀柄。
陆少辰赶忙劝解道:“都别动手,听我一言。
大家伙儿听我说!你们丢失了圣蛊,我特别的能理解。那小偷真不是东西,生子无肛的玩意儿,咱们一定要谴责这种偷盗的行为。
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没有道义的。小偷一定要打死,但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啊!万一不是他偷的,那传扬出去,咱们冤枉了人,那不就难看了嘛!
所以这个事情啊,我建议还是请那个丢了蛊虫的老者出来说话。各位意下如何啊?至于圣蛊之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咱们就不要提了,啊?不要提了!”
黄笃牍抓着陆少辰做挡箭牌不放,口中骂道:“我真没拿什么蛊虫,圣蛊更不在我手上,在谁手上谁是孙子。”
陆少辰嘴角抽了抽,心道有能耐你别抓着我,你看我还管不管你就完了。
人群中有人高呼道:“寨主来了,寨主来了,他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陆少辰见远处又浩浩荡荡的走来一大群人,这些人大都是青壮年。为首的一个壮汉,四十岁上下,身材结实,个头不高,行为举止却颇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