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六、溪山迥不同(上)(1/1)

作者:荒斗

荒天之下五百三十六、溪山迥不同(上)

“丹石族与平熟族、狮设族都不同,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祖先是从丹石中走出,而不是大陆迁入,更不是什么神造之裔。他们倔强地坚信丹石族是东宁岛的原住民。” “就像石头,对风雨不低头、对尘土不让步,寒暑更替不能使他们垂眉匍匐,引诱威逼更无法令其屈服。”潘宗真没来由一笑,摇头叹道“他们换来什么?只有无情的侵蚀。” “因为坚信自己是东宁岛真正的主人,更因为他们的犟脾气,他们和平熟族的关系并不好。——当然,当初是平熟族把他们驱逐到深山中,他们心有怨,并不匪夷所思。” 潘宗真带着顾玉成等人停在一处密林中,抬头就可看到林外山地。 不知为什么,眼前很是寻常的杂草丛中竟透着萧杀之气。 顾玉成凭直觉看向山地远处的一座座竹木屋。 虽然是转瞬即逝,但顾玉成可以肯定,丹石族有自己认识的人。 这还真奇怪。 所有可能出现在东宁岛上的修士都在顾玉成脑海中过了一遍,没有一个人符合那一闪而过的气息。 正当顾玉成沉思时,潘宗真和蒋雍寿同时将手放到了顾玉成胳膊上。一人放一个。 顾玉成感受到双臂的重量,狐疑着抬头,立刻得到了答案。 一小支修士正向顾玉成等人走来。 “大地的心跳只有野兽的脚能感受到,丹石族的男人只有敌人会恐惧。”潘宗真咽下口水,一向放诞不羁、笑尽世人而不恭的她竟会因为丹石族修士而紧张。 随着丹石族修士的靠近,顾玉成等人终于看到了这坚毅、野性的部落修士。 和狮设族略有相似,眼前这些修士都有文面,文于前额与下颚处,形如纵带。倒是身上没有纹饰。 这群修士身着无袖短上衣,无论是脸还是身子,连衣袍都布满尘土锈迹,只看他们的脸甚至会觉得有些像庄稼汉。 但那丹红膨胀、虬结鼓动的肌肉,好似山岳般蕴含着无穷力量。还有那石斧削出般的面颊、善战野兽般的目光,无一不说明,这群修士是溪山的统治者、守护者。 这群修士都是悟道五星以上,个别甚至是悟道巅峰、半步凝鼎。显然,丹石族也有凝鼎境长老存在。 “一群炼体修士。”蒋雍寿兴奋地舔着嘴唇“和这些人拳拳对撞,该是如何畅快!” 顾玉成见对方直奔自己,也不隐藏,带着众人走向明处。 丹石族修士共有十人。 为首是一名气势强悍的中年人,修为在半步凝鼎。他的右脸颊有一道从耳根延伸到嘴角的疤痕,显然是野兽所为。 胸膛更是有一个贯穿左胸的伤疤,看起来是长枪刺穿所致。 这个汉子露出嗜血笑容,高魁似土丘的身躯中传出一阵粗粝声音。 顾玉成勉强听懂男子的话。 “丹石族的男孩儿需要头颅证明自己是男人。——你们也要证明,自己是朋友。”豪放热烈、危险可怖,同时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顾玉成看着面前这个略低于符武华的战士,以生涩的丹石族话问道“我们,要怎么证明?” 男子摆摆手“跟我来。” 丹石族其他修士围到顾玉成等人两侧,用一种热切而狰狞的神情打量着众人。 蒋雍寿怀念地感慨起来“以前看见肥羊,也是这种神情。说真的,只要痛苦不在我身上,我就能肆意欢笑。” 这个匪徒,蒋雍寿,显然是想起了当初拥着娼妓令其含酒唾给自己的日子。 文栖玉看一眼蒋雍寿,痛苦地闭上眼。从前混迹四方的日子,和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顾玉成等人跟从中年修士走在宽阔干燥的道路上。 很奇怪,明明是早春时节,眼前的景象竟有些过于清爽。 中年男子转身对顾玉成笑道“我叫达生。——生死为大,故求达生。” 达生看着拥向自己的部落房屋,露出微笑“来吧,让我们用生死较量决定是非对错。” 此刻日头高悬,整个部落涌现出众多修士,在明艳阳光下按捺着心底的激动。 顾玉成发现每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的脖子。 达生转身对族人说道“来吧!男儿们,谁想要他们的头颅!站出来!” 达生转身看向顾玉成“我们不会以多欺少。不过,外来者,你们仍要进行生死考验。无论你们想做什么,先打败我们的男儿。” 顾玉成感叹道“我早听闻在丹石族只有文面的男人有资格娶妻生子,而想要文面,只有狩猎。猎头,猎兽。” 达生粗犷地笑道“没错。要么成为我们荣誉的一部分。要么与我们在篝火下痛饮。” 薄野让右手微动,未拔剑,却已踏步而出“让我来。” 达生虎目轻眯,头也不回地喊道“来一个悟道八星,最好是快突破的。” 一名文面男子活动着臂膀从人群中走出,修为正在悟道八星,马上便要突破。 男人身形修长,身上的疤痕几乎占据全身肌肤。每走一步,全身便接连不断发出“毕毕剥剥”之声,随着声势扬躁,男人的身形已膨胀到达生的规模,身上的疤痕也扩散到全身。 那张略瘦的脸庞也扩大到虎头大小。 男人腰间佩刀,双手却不持之,发出畅快的呐喊“我叫泰牧!” 说着,泰牧脚跟用力,爆发着恐怖的力道冲向薄野让。 “呼呼”风声伴随着撕裂群风的挥拳声,打到薄野让面前。 薄野让不敢托大,聚拢灵力至面前,化作一张圆盾,硬撼泰牧重拳。 泰牧如猛虎起身挥爪,猛烈三拳,便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泰牧的拳头击碎了薄野让的灵力防护。 泰牧高傲而庄严的面庞上镶着一对虎目,黑宝石般的眼睛里不断析出对杀戮的渴望。 一拳又一拳,竟打乱了薄野让周身的灵力运行,令薄野让对灵力的调动愈发紊乱。 蒋雍寿感叹道“真是纯粹的炼体修士!——别看不费力气,实际上对筋骨要求高着呢。” 果然,在不断的进攻中,泰牧魁伟的身躯逐渐泛起丹红色,全身上下的血管如蛟蛇般盘踞在鼓胀的肌肉上,愈发显得狰狞。 显然,这样摧枯拉朽的进攻方式对泰牧也有着不小损耗。 达生略靠近顾玉成,淡然地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丹石族最拿手的,便是依托于功法《丹石歌亚》的炼体术。” 顾玉成已看出薄野让与泰牧实力不相上下,现在只看谁能坚持下来,心头虽有担忧,依旧轻笑答道“初到此地,便觉得丹石族与其他部族大为不同,溪山迥异,修士不群。” 达生露出黄牙,笑的很随意。 泰牧的攻击无断无滞,全身皮肤已完全化作丹红,就连汗水也是丹红色,整个人都仿佛是一个丹红巨石。 薄野让在不断退让之下,终于聚集了大量灵力在身后。 随着铿锵拔剑声霎然闪过,薄野让拔出的剑上已团拢着大量灵力,喷薄的灵力如魁父之丘抖雪,不断洒向四周。 泰牧狂热地喊道“好!我叫泰牧!”看书溂 泰牧双拳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冲向薄野让。 …… 鲜血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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