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之下三百一十一、人生难得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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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午抬头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耳边回荡着南寻奏响的钟鼎声。用手拂去脸上雨水,只觉曾经大梦一场,今朝却是惊醒。
林溪午看向南寻“你与顾文月,确实向我证明了一些事情……”
南寻身后,两尊云鼎缓缓散去,如同宫殿淹没在大火中,云鼎淹没在四方的风里。
“两尊云鼎,这算是你突破凝鼎的异象?——如果我没有感知错,你有两个灵海。南寻。”林溪午问道。
南寻不否认,淡然点头。
林溪午有些怅然“可惜了。”
接着缓缓张开领域,南寻做足防御姿态,下一刻看到的却是林溪午的领域缓缓碎开,如秋风下的黄叶渐次落下。
一阵阵奇妙如瓷器开片之声,徐徐响起。
林溪午看向南寻,带着最后一丝执念“南寻,你告诉我。你参加了至尊百年的战争,在你最落魄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像我一样,选择祈求于钱家?”
南寻沉默,许久过后才缓缓开口“或许,是我命好。有人救了我,让我相信,终归会有希望的。”
林溪午闻言苦笑“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那是一个时代——我曾为之奋斗的时代。我无数次问自己,过去的一切是否只是南柯一梦?这三百年来,我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是,也只能是……”
“今天的钟声很好听。”林溪午笑了,接着大笑起来,四方之内皆荡满这傲然笑声。
接着,林溪午毫不吝惜的点碎包裹着自己的领域。
领域破碎,纷洒开。刹那间天地荡漾出一阵又一阵的玄妙气息。这玄妙的气息,是林溪午领域的哀鸣,紧接着,林溪午的肉身开始迅速衰败起来,元神急速暗淡下去。
林溪午如悬崖峭壁之上的怪石,仿佛下一刻就要跌落下去。
林溪午大口喘气,捂住头,痛苦的请求道“如果可以,你能将你的剑,给我吗?”
南寻点头,将剑递给林溪午。林溪午取过剑,再三感慨“好!好!好剑!——这剑叫什么名字?”林溪午抬起头,这一刻,他的眼睛充满了光。
“芙蓉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南寻逐字逐句说道。
林溪午听完,呆愣许久,不觉间,两行清泪留下,随后失笑道“你我如剑刃两面,一人选择随波逐流,一人选择芙蓉不染。——诗仙之诗,果然妙啊。”说完,一把推开南寻,直直跌了下去。
南寻大喊“林溪午!”
林溪午重重摔在地上,过了许久,艰难开口道“我叫,林深。”
南寻一愣。
林深缓缓爬起,对南寻沙哑着喉咙说道“不要从肖家那里逃跑。绕远路,从钱家逃跑。——你走吧!带着这个少年走吧。希望在遥远的未来,我能听到我想要的传说。”
南寻看一眼虚弱至极、不得不躺在地上的林深,一言不发,带上顾玉成与荀葵离开。
林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我的生命,理应奉献给曾经就矢志不渝去努力实现的事业。那就是——让大荒实现天下为公。”
林深用尽全身力气收起“芙蓉剑”后便昏睡了过去。
不久,钱阳臻便带着两名侍卫来到林深面前。
此刻林深正悠闲的躺在地上睡觉,任由雨水倾泻。
钱阳臻看着虚弱的林深,几番确认,才肯定面前的就是林溪午。心中半是愤怒,半是不可置信。
“林溪午!南寻呢?!”钱阳臻怒喝
。
“跑了。”林深沙哑着声音恢复“他突破了半步凝鼎。我输了。就这么简单。”
钱阳臻依旧不敢相信,骂道“你一个凝鼎境,斗不过半步凝鼎!?而且他突破的太巧了吧!”
林深白了一眼钱阳臻“嗯。确实太巧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大小姐你只告诉我南寻可能有悟道巅峰的实力,你从未告诉我南寻有两个灵海。”
钱阳臻直接呵斥道“无稽之谈!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灵海!?”
林深淡淡笑道“我没必要骗你。——与南寻交手的长老,应该也能感觉到南寻能控制火、土两种灵力。这不是双灵海,这是什么?”
林溪午接着解释道“我吃了不知敌情的亏,被南寻重伤了。南寻身上也有伤,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钱阳臻不再保持优雅姿态,直接破口大骂道“来得及?哪里来得及!为什么你输了却不联系我!”
林深缓缓爬起来“我的境界从凝鼎跌落悟道,元神退化成灵魂,一时间实在联系不了你。”
钱阳臻知道林溪午说的是实话,也不再在意林深,扭头就走。
现在的钱阳臻,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根本管不了林深。
林深望着天空,感觉自己将要死去,于是失望的祈求道“如果,是天意让我死在这暴雨之中,那也请这暴雨,洗净我的罪孽,洗净我的肮脏。”
南寻带着顾玉成、荀葵二人披星戴月的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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