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公岭轶事第八十一章 黑袍翁白府强行聘
“不过什么?”白玉贞见小沙弥说话吞吞吐吐,心中有些不快,神情严肃地问道:“不要故弄玄虚,有话就痛痛快快道出,似你这样,早晚会憋出病来。”“不过什么?”
“姐姐性子忒急了。”小沙弥嘻嘻一笑道:“要是灵签应验的话,恐怕姐姐们还要再来一趟。”
喜鹊抢着问道:“来做什么?”
小沙弥道:“自然是前来还愿了。”
白玉贞随口应道:“只要五月见信,我就即刻前来还愿。”
小沙弥道:“此话当真?”
白玉贞学着他的强调道:“那还有假?自然是一言为定。”
小沙弥喜滋滋道:“那我自然就要提前清扫道路,静候姐姐们大驾光临了。”
喜鹊抢白道:“无利不起早。你如此大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
小沙弥道:“小姐姐话说的如此刻薄,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了。”
白玉贞笑道:“小师父乃世外高人,何必跟一个凡夫俗子置气?你有甚的需求,不妨直言,届时我一并奉上。”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还是大姐姐为人和善,说话中听。其实,我也没啥需求。不过,如果您来时能捎带一管竹笛,便是功德无量,小僧自然是感激不尽、阿弥陀佛了!”
喜鹊翻个白眼道:“你一个出家人,清静无为,要它何用?”
小沙弥道:“自然是吹个响声,图个乐子罢了。”
喜鹊还要抢白,却被白玉贞拦住,笑对小沙弥道:“这等小事,我答应你就是。”
小沙弥拍掌笑道:“呀,好爽快也!再过两月,我就有笛子吹了。”
春燕见小沙弥眉开眼笑、手舞足蹈,样子滑稽可爱,忍不住插嘴问道:“别高兴的太早,你怎么就能确定两月后我们一定会来。”
小沙弥道:“师父说五月有准信,绝对到不了六月。姐姐答应见信即来还愿,最迟超不过十天。再怎么算,都在两月后了。”
喜鹊仍然不服气地抢白道:“谁给你的自信?凭啥就认定你师父的话就一定灵验?”
小沙弥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回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师父不光是佛门中人,还精通玄学易理,擅长奇门遁甲,隐居在这离神仙最近的地方,时刻与天人交流,通晓过去未来之事,神通可大着呢!”
喜鹊道:“你该不是在吹牛吧?别把笼盖揭得太早,气提前跑了,馒头就成夹生的了。”
小沙弥气忿忿道:“说了你也不懂。看了奇门遁,来人不用问。你回去背上馍馍慢慢打听去吧。”
喜鹊还要发作,又被白玉贞出言阻住:“都不要逞口舌之能了。但愿如小师父之言,早日得到回信,咱就诚心诚意地前来还愿。”
小沙弥道:“这才像话。可别忘了带管上好的竹笛……”
大家正说的高兴,只见那两个庄客寻将进来,接上玉贞小姐,二话不说,即刻踏上归程。
五月中旬,柳云修果然捎来书信。白玉贞看了,一喜一忧:喜的是总算盼来了情意绵绵牵肠挂肚的回信,忧的是他发下重誓,不得功名誓不回转,永不见面。白太公老两口看了,只是摇头叹息,暗骂几句“少年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为了宽慰女儿,还是强颜装欢,连连夸赞:“有志者,事竟成。今科必定金榜题名,捷报频传……”
过了两日,白玉贞得了一种不尴不尬的怪病,日每里茶饭不思,饮食少进;黑夜晚恶梦连连,惊魂不定。延医问药,终是罔效;求神问卜,亦是无果。后从春燕口中得知求签许愿一事,白安人认定是清音阁神灵前来讨愿,心中发虚,忙催促白太公赶紧去还。白玉贞知晓了,执意要亲自前往,白太公劝说不下,只好应允。于是,白太公选个吉日,带上先前去过的那两名庄客,备足祭品,与女儿并春燕、喜鹊前去峨眉山清音阁还愿,答报神恩。
临行之前,白玉贞也没忘了给那个小沙弥曾经许下的诺言,托人在县城买了一管上好竹笛。小沙弥得到竹笛,自然是十分喜爱,为表谢意,还在佛祖的金身塑像前为他们念了一段五音不全、晦涩难懂的祈福经文……
还愿完毕,已是日色过午,老僧命人安排斋饭,又留他们在山上住了一宿。次日起来,白素贞心情大好,怪病不治自愈,人又回复了往日常态。白太公心中宽慰,千恩万谢地拜别老僧,一行人离了清音阁,迤逦上路,走到中途,不想遇到一伙强盗,劫去财物不说,还要强抢白玉贞去做什么压寨夫人。正危急间,密林中忽然冲出一个年轻后生,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执一柄钢叉,杀散强人,还夺回被他们掠去的包裹行李。可谓是有惊无险,遇难呈祥。
强盗去后,白太公提心吊胆,见那少年武艺高强,心中稍安。先是感谢少年的救命之恩,后又恳求其护送他们回家。那少年也不推托,点头应允,安安全全地将一行人保送至白家庄。白太公自是热情招待,又拿出重金酬谢。那少年死活不受,飘然而去。白太公心下有些亏欠,曾派人暗中打探那人行藏,竟无人知晓,只得作罢。此番还愿,虽说在路途中受到惊吓,但白玉贞却是怪病离身,也不厌食,也不失神,再无恶梦缠身,一家人又恢复到平静的幸福生活中。
时过半月,忽有媒人带着丰厚的彩礼上门求亲,问其原委,方知是那少年派来为其求娶玉贞小姐的。碍于对方救命恩人的身份,白太公不便发作,只以好言谢绝。熟料来人十分强横,蛮不讲理,恶语相加,激的白太公性起,也就不再避讳,双方争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大打出手。来人见白家人多势众,径自丢下礼物,仓皇离去。
过了几日,白太公怒气消了,心气平复,便寻思着退还遗弃在家中的那些彩礼,当面拜谢那人的救命之恩,说清楚女儿早有夫婿,不能再嫁的情由,消除误会。于是,白太公便带了五名精干庄客,抬上那些彩礼,又另备了一份大礼,按照媒人提供的大致方位,登门答谢。一行人走了半天,离开大路,翻山越岭,赶到天晚,莫说村庄,连个鬼影儿也未曾见到。看看前面,尽是悬崖绝壁,除了黑黝黝的原始森林,再无去路。众人叫一声苦,只得在悬崖下点起篝火,胡乱吃些干粮,喝些溪水,露宿一夜。正可谓是尽兴而来,败性而返。待到有人烟处,细细打问“黑风寨”,皆言不知。询问樵夫猎户,只是听闻有“黑风岭”这个地方,乃是人迹罕至之处,除了狼虫虎豹,焉有人烟?八成是山精鬼怪出来作祟。白太公听了,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回家后便将那些彩礼细细封存,整日里疑神疑鬼,寝食难安,全家人都陷入无形的恐慌之中。白玉贞更是心生疑虑,天天担惊受怕,整日郁郁寡欢,常常一个人独自静静发呆。直到白素贞意外出现,她才变得乐观开朗、爱说爱笑了,逐渐走出抑郁恼人的心理阴影……
讲述完毕。白玉贞嘘了口长气,情真意切地说。“说真的,这等担惊受怕、索然无味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要是没有妹妹相伴,我还真知道会活成什么样子呢!”白素贞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姐姐心地善良,福报必广,但请将心放宽,似此等异事,权当做场恶梦罢了,大可不必疑神疑鬼,空耗心神。有道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白玉贞不无担忧地道:“我总觉得此事没这么容易了结,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会找上门的。”白素贞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不说别的,就凭咱爹爹在当地的声威,寻常蟊贼就是再借他们副胆子,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前来抢亲。”白玉贞道:“话虽如此,但这两天我老是心神不宁,尤其今天清早醒来,脸皮一个劲儿地跳,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白素贞道:“姐姐毋须惊怕,纵使有天大的祸事,妹妹也要替你分担一半。”白玉贞道:“如此多谢妹妹了。”白素贞道:“此话就此打住。你看这初秋的景色,天高云淡,碧空如洗,阳光明媚,微风轻柔,林鸟啁啾,游鱼可数……比起炎夏,又是一番情趣。你我二人应当放松心情,诸事莫想,尽情饱览眼前的湖光山色,方不辜负此良辰美景也!白玉贞听了,心情大好,嫣然一笑道:“妹妹说的是……”
“小姐,大事不好了……”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将二人吓了一跳。回眸一看,却是服侍老安人的丫头翠红慌慌张张地快步跑来,离老远便高声叫道,“老安人要你们两个赶紧找个隐秘地方藏身避祸。”
白玉贞疑惑不解地皱眉问道:“有甚大不了的事,值得如此慌张?老爷呢?”
翠红气喘吁吁地回道:“老爷不在家。”
春燕迎上前十分不满地问道:“哪里去了。”
翠红支支吾吾地回道:“大概是去了山庄罢——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春燕抢白道:“我就不信,老爷每次出门都要告知安人他的行踪,怎的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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