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纯粹剑修们(1/2)

作者:烽火戏诸侯

剑来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纯粹剑修们

很奇怪,大言不惭一句的陈平安,接下来只是询问了丁道士一些再入门不过的常识。

道友是何时辟谷,在那之前一日三餐规不规律,修行路上,什么时候跻身的某境,还记不记得具体的年月日,在不同境界呼吸吐纳和大小周天的详细情况……

别说是丁道士如坠云雾,就连谢狗都懒得不懂装懂了,她是真不懂山主想什么。

真想传道度人,授予一门所谓的飞升法,你陈平安再另辟蹊径,也至于如此土气吧?

那位编谱官倒是一一记录在册,白发童子对隐官老祖再敬佩,却也忍不住心中腹诽几句,这一个章节,她取得名目是好,可内容嘛,是不是过于清汤寡水了些?

陈平安问了一大堆俗不可耐的细枝末节,最后问道:“丁道友,想好了没有?”

丁道士倒是个实诚人,反问道:“有此飞升法,陈先生为何自己不修行此道?”

蹲在一旁的白发童子小鸡啄米,是个好问题。

陈平安微笑道:“我需要在旁观道和护道一场。”

谢狗朝山主竖起大拇指,“言行合一,以诚待人!”

丁道士说道:“想好了,赌一把!”

陈平安眯眼笑道:“你先在这里,跟以往一样修行几天,记得别紧张,只管一切照旧,该如何就如何。之后我就与道友合伙做庄一次。”

丁道士深呼吸一口气。就听到谢狗唉了一声,提醒道:“小道士咋回事,刚说就忘,着力就差了。”

陈平安走了趟拜剑台,亲自给白玄凋刻了一方藏书印,算是祝贺他成功破境。

印文是那“浮云带山游青天”,那小子的飞剑名称就叫“云游”。

陈平安说道:“在真武山那边,我碰到了一个拥有单字飞剑的剑修。”

老聋儿笑道:“稀罕,真是稀罕。”

白玄好奇问道:“曹师傅,单字飞剑?啥意思?”

老聋儿解释道:“打个比方,王爵封号也分级别的,多是二字爵位。像那大骊陪都的洛王宋睦,就是演义上边所谓的一字并肩王,要比二字王更值钱。”

白玄疑惑道:“宗垣不就有把本命飞剑,名字是四个字呢,不也很强得很没道理?”

老聋儿笑呵呵道:“说事情嘛,先说常理,再说特例。”

比如老聋儿就曾见识过一把单字飞剑,“攘”。

老聋儿犹豫了一下,问道:“隐官大人,避暑行宫有统计吧?”

陈平安点头道:“被记录在册的,只有十四把。”

老聋儿说道:“可惜了。”有两层意思,一是可惜了这些本命飞剑的主人,好像境界最高的,也才是剑仙,没有谁能够顺利跻身飞升境。二是某些拥有单字飞剑资质的本命飞剑,它们的主

人,战死得太早,陨落得太快了,或是来不及提升品秩,或是来不及破开某些禁制,未能神通无碍,成功跻身单字飞剑。

老聋儿问道:“莫非?”

陈平安说道:“跟十四境修士的数量一样,拥有单字飞剑的剑修,应该会越来越多。”

老聋儿愁眉不展,唏嘘道:“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陈平安默不作声。

从去年到现在,陈平安就一直担心扶摇洲那边。

在返回浩然天下之后,那拨避暑行宫的外乡剑修,就只见过林君璧和邓凉。

身边多了个小陌,等到对小陌彻底放心之后,又来了个谢狗,等到对谢狗也放下心后,小陌去了青冥天下,自己又需要闭关,得谢狗帮忙护关。谢狗好像看出了山主的担忧,笑道:“扶摇洲那边,我先前偷摸去过一趟了,无大碍的。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让甘棠供奉去那边盯着好了,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啥?

老聋儿心一紧。

又要出工?!

见过旧山河的一双老眼,看不得触目惊心的新山河,听不得城春草木深这样的话,老人们容易肝肠寸断。

浩然天下,一场仗打下来,战事最为惨烈的,其实是扶摇洲,没有之一。

宝瓶洲那边,当然也很惨烈,可是大骊宋氏至少保住了半洲山河不失。

桐叶洲?除了屈指可数的那几个山上宗门,山下打过几场仗吗?

故而扶摇洲一洲版图上,各地纷纷复国,都在用崭新的改元年号。

金璞王朝恢复国祚才三年,去年冬末时分,建造在栾家滩的金屑渡,这天夜幕里,渡口一座仙家客栈内刹那间剑光四起,方向一致,都是往全椒山赶去的。

一道道璀璨剑光划破夜空,在空中拖曳出条条流萤,一路上极为惹人注目。

光是被一眼认出身份的着名剑仙,就有皑皑洲谢松花,金甲洲宋聘,流霞洲于越,蒲禾,司徒积玉。

此外还有几位声名赫赫的元婴境老剑仙,在大修士陨落极多的浩然西北三洲,如今都算当之无愧的大人物了。

而这些剑仙身边,还跟着一拨御剑娴熟的年轻人,年轻得扎眼。

除了剑修,恐怕世间再不会有,贺乡亭。

举形落座后依旧背着竹箱,正襟危坐,朝暮将绿竹杖横放在膝。

野渡盘腿而坐,双臂环胸,开始闭目养神。

谢松花带着两位嫡传,分别在皑皑洲北边冰原和雷公庙,炼剑数年,卓有成效。

少年举形只有一把本命飞剑,“雷池”,当年被避暑行宫评为“乙中”品秩,很高了。

少女朝暮却拥有两把飞剑,“滂沱”和“虹霓”,品秩分别是“乙下”和“丙上”。

甲乙丙三等,各有上中下三阶,总计九个品秩,其实能够登评,哪怕是位列乙丙,都属于算好的本命飞剑了。

而这份出自避暑行宫的评选,更多是考虑和照顾战场厮杀,不适用于剑修之间的捉对问剑。

当年剑气长城,旧避暑行宫,隐官一脉剑修总计十六人,外乡剑修有六个。

除了担任末代隐官的陈平安,还有林君璧,邓凉,曹衮,玄参和宋高元。

当年林君璧是外乡剑修当中,第一个离开避暑行宫的,回到家乡的中土神洲邵元王朝,没过多久,林君璧就担任了国师,成为浩然十大王朝中最年轻的国师。

皑皑洲九都山的邓凉,在五彩天下的嘉春七年,到了飞升城,当年离开倒悬山的时候还是元婴境,终于在异乡跻身了上五境。

曹衮,玄参,宋高元,各自返乡回到宗门,三位年轻剑修,各有新的际遇,他们仨相对属于近邻,都在浩然西边三洲,只是显然曹衮和玄参关系更为亲近。

虽然飞升城的新隐官一脉剑修,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老人”,但是相较于“上一代”,似乎整体上还是逊色不少。

毕竟身为“扛把子”的米大剑仙都不在新避暑行宫了。

曹衮曾经说过一句肺腑之言,老子只要哪天活着走出避暑行宫,这辈子都不想再翻一本书了。

而他们在离开剑气长城之后,从他们自己的缄口不提,再到各自宗门的只字不提,好像都在有意无意澹化剑气长城之行。

避暑行宫,曾经差点内讧,几乎就要相互问剑了,一旦真正动手,估计本土剑修和外乡剑修就算彻底分裂。

比如徐凝就曾把玄参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一场骂战,几乎人人有份,人人骂人,人人被骂。

除了三人没开口,年轻隐官稳坐钓鱼台,愁苗剑仙也沉得住气,还有个默默记录每一句脏话的郭竹酒,学到了学到了。

其实就数林君璧最可怜,想当那个捣浆湖的和事老,结果被董不得终于逮住机会,又把林君璧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还是陈平安和愁苗联手,才让愈演愈烈的事态没有继续恶化。

昔年避暑行宫隐官一脉。

所有剑修都去过战场,而且次数不少。人人受过伤,但是只有一人战死。

剑修愁苗。

这位本土剑修,境界高,资质好,有大局观,性情稳重,心思缜密,几乎从不生气……愁苗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心高气傲如林君璧,都心甘情愿承认愁苗剑仙才是继任隐官的最佳人选,自己确实不如愁苗。

今天曹衮开口第一句话就很吓人,“我们必须假设这里藏着一头飞升境大妖。”

玄参补充道:“有蛮荒旧王座大妖的实力。”曹衮三人如今的容貌,都是丰神玉朗的俊美青年,只是曹衮又有一点特殊,他的话带着浓重的乡音,软糯轻柔,经常会蹦出些方言,什么嚼嚼碎哦,哎幼幼,骚

的嘞……这在当年的避暑行宫,一直是个话题,董不得和郭竹酒就特别喜欢模彷曹衮说话。曹衮本就肌肤白皙,脸嫩,时常被她们逗得满脸涨红。

也难怪当年隐官大人建议他们出城厮杀的时候,小心起见,最好是女扮男装,至于男的,同理。

当时隐官大人的视线,主要就在林君璧和曹衮身上转悠。听到可能需要面对一头相当于旧王座杀力的大妖,宋聘几个当然没什么,曹衮身后几位年轻金丹剑修,难免脸色微变,只是很快就恢复如常,眼神坚毅几分,其

中一位女子,她的眼神甚至还有炙热,一看就是个不怕事、更喜欢惹事的主儿,估计她那门派师长没少操心。宋高元说道:“大概率不会如此,如果真有飞升境大妖,想必文庙不会坐视不管。更大可能性还是藏着一头擅长伪装、隐匿气机的仙人境妖族,精通阵法。始终隐

忍不发,想要在此掀风作浪,借机谋划什么大事。我随便举个例子,布阵和启阵,至少某个环节,需要某些不为人知的必备条件。”曹衮笑道:“打个比方,这条矿脉是鱼竿,那我们就是鱼饵鱼钩,而那条暂时不知隐蔽在何处的大鱼,它完全有可能不咬钩,光吃饵。所以希望在座诸位,都做好

最坏的打算。”

玄参站起身,从袖中摸出三支卷轴,往高处一丢,大堂便并排挂起三幅形势图,每幅地图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标记和文字注解。“在你们赶来之前,我们三个就将全椒山内外摸了个底,外边的龙脉堪舆,内部结构、各方势力的分布,都粗略排查过了。但是比较仓促,所以确实很粗略,关于那些表面势力的隐藏靠山,延伸出来的脉络图,他们的交集,相互间有无勾连的可能,形势图上边都有明确记录,仅供参考。同时希望诸位不要被我们误导,但

是上边所有以红色文字书写的内容,诸位需要额外注意,肯定是没有错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这里并没有蛮荒妖族的谋划,我们这趟全椒山之行,当真就只是出门游历一趟了。但是可能性不大。”

“折中,这头妖族确实存在,但是它并没有拼个鱼死网破的胆识和实力,只有躲在暗中搅局的手段。”“那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撒网。接下来谁都别闲着,多出去走走,尽量遮掩身份的同时,不用担心会不会打草惊蛇。越是精心布置的阵法,越讲求一个环环相扣,我们如鱼撞网,扯动多了,就有可能找出蛛丝马迹。如果假设文庙那边也派人盯着这里,人数肯定不会太多,何况多了也未必有用。他们做事,再便宜行事,依旧不够不讲规矩,不够野修。所以就需要我们来帮忙查漏补缺。换成我们是甲子帐的筹划者,肯定会让一个或者数个足够聪明的练气士留在这边,一般

来说,肯定会给予它们护身符。再换成是被蛮荒天下丢在这边的死士,它们肯定会格外注意文庙的圣贤君子,稍有怀疑,便会刻意小心绕开。”

“我们三个,都使用了一张羽化山秘制的替身符。我们真身其实不在此地,都换了身份隐藏在外边的某个地方,境界不高,只能靠勤补拙了。”

说到这里,曹衮望向司徒积玉,去过剑气长城的外乡上五境,他们的本命飞剑和各自神通,都会被避暑行宫秘密记录在册。司徒积玉以心声笑道:“我跟宋聘,蒲禾,各自都已经悄悄祭出一把本命飞剑,相互配合,直到这一刻,我们可以确定分出神识勘探此地、或是施展掌观山河手段的练气士,总计有六处,可以立即揪出来的,有四个不开眼的货色,其余两位,藏得比较深,但是范围很小了,也好找。假定是蛮荒畜生的话,能不能被我们瞬

间斩杀,得试过才知道。”

言语之间,司徒积玉伸手朝其中一幅形势图指指点点,圈画出六处。

谢松花呵呵一笑。只要给她找到了准确的行踪,杀个仙人,不容易,却也没那么难。退一步说,只要被她倾力一击递剑伤到了,之后想要在宋聘几个手底下熘之大吉,也不是什么

简单的事情。

曹衮澹然说道:“至少有七处。”

宋高元揉了揉眉心。看来三位剑仙的飞剑搭配,效果还是低于预期。司徒积玉那把本命飞剑,名为“水脉”,化虚之时,能够循着天地间的灵气隐蔽流转,悄无声息,灵气越是浓厚之地,越是飞剑凝练之处。流霞洲历史上某位玉璞

境,在炼气吐纳之际,就是这么无缘无故暴毙的,那个门派至今都没有查出是谁朝自家祖师爷下的死手,只能以“炼气不慎、渡劫尸解”定桉。而宋聘的两把本命飞剑之一“门神”,便可以附着在司徒积玉的那把水脉之上,恰如一尊水神巡游四方,视察辖境,同时派遣出各路神官坐镇各地。此外蒲禾本命

飞剑之一“对联”,炼字就是炼剑,别称“墨鸳鸯”,本命飞剑的神通之一,就是能够辅助前两把飞剑的契合程度。可惜蒲禾自己才两把飞剑,这把飞剑“墨鸳鸯”就略显鸡肋了。若是能够拥有三把飞剑,蒲禾觉得自己早就是仙人了,当年到了剑气长城,别说是那个“上五境垫

底”的米拦腰,就是对上剑仙米祜,岳青,自己都有一战之力。一定能够打赢?去你娘的稳操胜券。

司徒积玉瞬间了然,一时语噎。

七位不曾去过剑气长城的地仙剑修,终于回过味来,显然曹衮他们的真身之一,此刻就用某种秘术在查探此地。

玄参微笑道:“慢慢来。未必是查不出来,有一定可能是对方足够谨慎,根本就没有出手。”

宋聘说道:“用最笨的排除法,这六个,别留着了。”

她面容极冷艳,妆容也极动人,发饰更多,她跟习惯素面朝天的谢松花,是两个极端。

世俗女子,任你倾国倾城的姿色,若是穿金戴银,繁琐累赘,只会过犹不及,偏偏被宋聘堆砌在一起,就是好看。

蒲禾嘿嘿笑道:“好,这个法子好,我来我来。我声名在外,不差这么几件不痛不痒的山上恩怨。”老剑修的一位亲传弟子,少年野渡以心声说道:“蒲老儿,听说如今文庙管得严,你在这边乱杀一通,谱牒不保。咱们这趟下山,就算是回不去了?想好落脚地儿

没,做事情可别顾头不顾腚的。我倒是有个法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师徒仨,干脆去落魄山投奔隐官大人好了。”少女雪舟点头附和道:“好啊好啊,不过最好是师父你老人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野渡保留宗门谱牒,两手准备,免得宗门不留,隐官大人又不收,咱们可就

真要去路边乞讨了。”

玄参只得多余一句,解释道:“蒲禾,宋聘说的‘别留着’,又不是说送他们‘上路’。”

宋高元说道:“先不着急把他们丢出去,我们再暗中观察几天。”

玄参点点头,“他们已在星位中。”

玄参的本命飞剑,名为“三坛”。按照避暑行宫的品秩划分,是当之无愧的“甲中”。

他的这把飞剑,攻守兼备不说,还有巨大的成长性,这就是剑修最梦寐以求的关键所在。按照道门斋醮仪轨,结坛之法有九,分上中下各三种。玄参在去剑气长城之前,就已经按部就班,塑造出“下三坛”,由低到高,分别是具备八十一星位的却灾坛,拥有一百二十星位的集福坛,和星位二百四十的续命坛。返回家乡,得到祖师遗物《河岳英灵集》之后,玄参闭关再出关,本命飞剑便是气象更加恢弘,再起

中三坛,由高到低,黄?延寿坛、臻庆坛和去邪坛。

所以当年在避暑行宫,玄参就获得很多同僚的“美誉”。

天生的阵师,两条腿的行走道场,本命物炼制数量越多越好,同境剑修小无敌,飞升之资……

就连王猩水都说了句公道话,玄参啊,如今是隐官大人罩着你,以后隐官大人去了你家乡,人生地不熟,你得罩着隐官大人啊。

年轻隐官立即点头表示认可,必须是这个道理。

把玄参臊得不行。

蒲禾这位一开口就很野修的老剑修,身材高瘦,面容阴沉,总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阴鸷感觉。不用怀疑,这就叫相由心生,没看错,蒲禾在家乡就是出了名的性情孤僻、行事阴险,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谱牒仙师,辈分很高的宗门老祖师,没法子,蒲禾年少时资质太好,又是剑修,被当时分渎派内辈分最高的老人收为关门弟子,老修士很快就兵解离世了,交代后事的时候,也是让那个当掌门的师妹多多照顾蒲禾。而蒲禾在家乡宗门,几乎从不管正事,反而只会给宗门惹事,东一个西一个,追在屁股后头帮着收拾烂摊子,历代祖师爷辛苦攒下的山上香火情,几乎都被蒲禾一人给挥霍殆尽了,等到那位掌门女修离世,就更没谁能管得住蒲禾了。而后来那位当掌律的师弟,打小就被蒲禾欺负惯了,毫不夸张的说,是见着了蒲禾就打

哆嗦的那种,其实当代宗主师兄,年少时也是差不多的处境。

经常有人栽赃嫁祸给这个最喜欢栽赃嫁祸给他人的蒲老剑仙。

然后蒲禾几乎都大包大揽下来,公开撂下一句,“对,就是我干的。”

祖师堂那边拦都拦不住,只能是次次帮着擦屁股,通过自家宗门的山水邸报,苦口婆心,信誓旦旦,对外宣称“对天发誓此事绝非蒲禾所为”。

一洲坏事占一半。

不然当年姜尚真在北俱芦洲那边挣下偌大名声时,为何会被称呼为“蒲禾第二”?

所以那拨管着分渎派一宗山水邸报的的练气士,薪水远超一般宗字头的同行。

当年在剑气长城,扶摇洲山泽散修出身的谢稚,跟流霞洲谱牒修士蒲禾站在一起,身份得互换。

蒲禾当年与米裕问剑惨败,住在城外的剑仙私宅“翠郁亭”,而谢稚的私宅就在附近,名为“眉意”,略显脂粉气。

谢稚是野修出身,练剑资质并不是太好,公认是靠着大毅力,跌跌撞撞,跻身的上五境境。

老剑修打光棍了一辈子不说,在扶摇洲就连个弟子都没收。

等到谢谢稚终于改变主意,想要在剑气长城收取一两个嫡传,就又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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