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斗诗太清楼(1/2)

作者:甘庄柳下

梁山不老第40章 斗诗太清楼

我们今晚定的酒家是真宗曾于宴请群臣的太清楼。一是离点前地较近,二是追星效应,就是冲着“真宗曾于宴请群臣”这个热度去的。酒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热度。

宴请嘛,喝的不是酒,是感情,是脸面。这才是重点。

今晚太清楼包场。就是只有殿前司官兵可以进出,闲杂人等远避。殿前司权势熏天,没有谁敢和我们比拳头。我们只放心吃喝即可。

殿前司从都指挥使以下,殿前副都指挥使、殿前司公事、殿前司都虞候、诸班都虞候、诸班都指挥使、四直都虞候、诸直都虞候、诸直指挥使等,除过皇宫值班将领,其余均已到场。

首先,是梁太尉说开场白。他不站着讲,站着讲的那是因为职位不够高,像梁太尉这种位高权重者,是坐着讲话的。他的第一个词不是“同志们”,而是“诸位”。他说:“诸位,今日啊承蒙李帅破费宴请,梁某借花献佛,一敬我大宋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二敬我殿前司众煦漂山,聚蚊成雷;三敬诸位将军见贤思齐,各立新功。”

然后,梁太尉目视我李逵,意即该我说几句了。一些人慈眉善目,一些人不屑一顾。我知道他们认为我李逵是个粗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等着看我粗话连篇的笑话。

我举杯笑道:“诸位弟兄,李某不才,承蒙陛下圣恩、殿帅提携,今愧居殿前司殿前副都指挥使之位。今夜,与诸位同座宴饮,一祝殿帅身体康健、步步高升;二贺殿帅即将刻印苏大学士诗词,三谢诸位弟兄忙里偷闲赏脸赴宴。今夜无眠,一醉方休!李某量浅,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各位将军亦饮下。

喝得微醉时,一位将军斜视道:“副殿帅也知道苏大学士诗词?”

我问:“李某眼拙,还未问过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斜视将军道:“末将殿前司都虞候王禀。”

我记起来了,阮小七授盖天军都统制后未及数月,被大将王禀、赵谭上告“曾穿着方腊的赭黄袍、龙衣玉带戏耍,终久心怀反意。”朝廷降旨追夺阮小七官职,复为庶民。

于是,笑问:“将军可是协同征方腊的王禀?”

斜视将军道:“正是末将。”

我正想着找找你这狗娘养的。你骗骗自己跳出来了。还问李某也知道苏大学士诗词?

我笑问:“原来是王大将军,久仰久仰!王将军刚才问李某是否也知道苏大学士诗词,是指哪一方面?”

王禀答道:“不知副殿帅知道多少苏大学士诗词?”

我笑道:“略知一二。”

王禀道:“不知副殿帅可知苏大学士的《春宵》?”

我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王禀笑道:“可知《春宵》意思?”

这厮的意思是,你死记硬背,未必懂得其中道理。而且,这回连“副殿帅三个字也省略了。我笑道:“此诗前二句写清幽宜人的春夜美景,告诉人们应珍惜美好的光阴;后两句写富贵人家轻吹低唱,在良宵美景中尽情享乐的情景。全篇语言明白如话,而立意深沉含蓄,耐人寻味,其中“春宵一刻值千金”更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

显然出乎意料。

王禀不死心,笑道:“可知‘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出自苏大学士的那首诗里?”

我笑道:“像是《赠刘景文》吧?”

显然更出乎意料了。王禀又道:“我记得苏大学士有一首《柳氏二外甥求笔迹》,酒后一时忘了。不知副殿帅能否背一句提示提示?”

这哪里是提示提示?分明是以为铁牛这个粗人没听过呢。于是,我笑道:“好,既然是提示,同题共两首,我说其一,你说其二。如何?”

王禀笑道:“如此甚好!”

我念道:“退笔成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君家自有元和脚,莫厌家鸡更问人。”停下来,对王禀笑道:“王将军,轮到你了。”

王禀笑道:“好!一纸行书两绝诗,遂良须鬓已如丝。”

然后便背不下去了。我笑而不语。

王禀急得满脸通红,又背了一遍:“一纸行书两绝诗,遂良须鬓已如丝”还是只重复了一遍上句,一直没有记起下句来。

王禀急得满脸通红,我却没有幸灾乐祸的神情,而是笑道:“王将军,不急。慢慢记,会记起来的。”

但他终究没有记起来。本想将我一军,杀杀我李铁牛的威风邪气,不对,是威风,没有邪气。王禀这时候可顾不上管我是威风还是邪气。我自顾不暇,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丢了自己的脸面。我前面说过,脸面是由屁股决定的。他不懂此理,偏要在我这个上官面前找脸面!您说,他是不是比李铁牛还傻?

梁太尉道:“李帅,下句是什么?我也想听听。”

我知道梁太尉未必不知道下句是什么,他只是想缓解气氛。于是,我续道:“何当火急传家法,欲见诚悬笔谏时。”

王禀又说:“副殿帅不知可懂这两首诗?”

苏东坡年幼时和一个叫“十二娘”的本家堂妹两情相悦,老苏面对这样的现实,内心纠结挣扎。但堂妹毕竟是堂妹,当然同姓不能结婚。且已子女成行,再叨咕前情,显然不对头。于是,借写诗表达一下后悔懊恼心情。但是,我不能解释。东坡先生的私生子梁太尉师成先生在此,您说,我要这样解释,那不就是骂人家父亲有乱伦的倾向吗?

于是,我装作真诚地说:“李某是个粗人,还真的不懂诗意,劳烦王将军解释一二?”

王禀不只是计,自豪地摇头晃脑地讲解起来:“这两首诗吗?意思很简单。苏大学士年幼时就表现出才华横溢,名声远播,被本家的一个堂妹“十二娘”喜欢过,苏大学士也喜欢这个情窦初开的堂妹。但堂妹嘛,毕竟是堂妹,不能结婚。这种朦胧的爱意嘛,注定是令人难以实现的。堂妹从眉州远嫁到了江苏靖江一个叫柳仲远的文学青年。老苏面对这样的现实,内心不知有多纠结和挣扎”

这时,我偷偷瞥一眼梁太尉,只见他老脸墨黑,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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