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密商太尉府(2/2)

作者:甘庄柳下

梁山不老第78章 密商太尉府

于是,带上卫队跟了梁丰的轿子往禁军太尉府赶去。太尉府与枢密使司在同一个街上,但中间偏偏隔着皇城司衙门。何意?就是要方便皇城司监督,不让这两个管军衙门串通一气,威胁朝廷。很有可能,太尉府与枢密使司里的某个官员,便是皇城司碴子。说不定梁太尉和吴枢密使每天的一举一动,见了谁?骂了谁?睡了谁?皇上赵佶一清二楚。

转眼间,便来到禁军太尉府,门口站着一队禁军,全身披挂护卫,都是陌生面孔,比殿前司森严了许多,就连我这个显赫的殿前司都指挥使进门都要搜身。板斧、宝剑、短刀都被拿走。

进了太尉府,梁丰大总管便带我到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办公大厅,他佝偻着身子守在门外。只见办公大厅也分三间,门外有禁军站岗,外间是侍卫值班,中间是官吏办公,里间才是太尉书房。一张雕花长条桌支在窗前,身后是雕花背景墙。比在殿前时豪华大气了许多。

梁太尉见我不住地打量着办公设施,叫道:“李帅,来我这边坐坐吧!”

我连忙施礼,问候。寒暄几句,便问道:“太尉!不知一早叫李逵来,有何大事?”

梁太尉笑道:“李帅,昨晚陛下宣我进宫,闲聊了几句,对我说道,他最信任的还是殿前司诸将。并问我,将来殿前司诸将中谁最可靠,可代替关胜、呼延灼担任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和侍卫马军司都指挥使?我一时未想到合适人选,竟不知如何作答。陛下便叫我回去,今日想好了再进宫上奏。今日叫李帅来,便是商议此事。”

我一时语塞,未曾作答。想了半天,说道:“太尉一时未想到合适人选便是高招!”

梁太尉道:“一时未想到合适人选,我正暗自惭愧呢,为何便是高招?”

我站起来,轻轻关上书房门,答道:“不知这个消息还有何人知晓?”

梁太尉道:“止有陛下、我和皇城使冯羽三人。李帅何故要问何人知情?”

又问道:“太尉!不知如今太尉府可还有可靠之人?”

梁太尉道:“只有大总管梁丰和带过来的殿前司卫队都是旧人,其余官兵皆为大内宿卫禁军。”

我站起来,悄悄走到梁太尉身边,耳语道:“太尉!陛下怕你权力太大,将来生有异心,所以有此一试。”

梁太尉大惊道:“李帅何出此言?”

我耳语道:“太尉试想一下,若侍卫步军司和侍卫马军司仍由关胜、呼延灼掌管,便可牵制殿前司。若是三衙皆由殿前司诸将掌管,大宋禁军岂不成了梁家军?故而陛下有此一试。”

梁太尉一时吓得面如土色,颤抖道:“我岂敢生此异心?梁某忠心,天地可鉴!”

我悄声道:“太尉忠心,天地可鉴,但皇帝不鉴。赵宋江山,本就是掌军武将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得来的,所以宋朝历代皇帝防范管军权臣之心甚重。在管军权臣和管军将领上,宁用其忠,不用其能。我给您讲个哑巴的故事吧!”

于是,讲了殿前都虞候杨信装哑巴的故事:宋太祖乾德四年,殿前都虞候杨信忽然“病喑”,变成了一个哑巴。宋太祖听闻后,“幸其第,赐钱二百万”,此后杨信一路升迁,很受重用。最奇特的是,杨信在太平兴国三年病死前一日,“喑疾忽愈”,突然能开口说话了。当时,宋太祖已经驾崩,宋太宗在位。闻之骇然,急忙去见杨信。杨信道:“信自言遭遇两朝,恩宠隆厚,叙谢感慨,涕泗横集”。这真是一件奇闻。宋太宗闻之骇然,原来杨信是装哑巴的。这又是为什么呢?自从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后,一批亲信武将不得不交出兵权。为了彻底打消皇帝的猜疑,石守信、王审琦不得不“自污”以自保。他们要么沉迷酒色,要么一心敛财,表现只求享乐的目的。所以,我们看到很多宋初能征善战的武将忽然间都变成了好色贪财之辈。受此影响,杨信必然也要做出些“变化”了。可是杨信没有敛财享受,也没有好色的嗜好,只好直接做起了哑巴。这一装就是十二年。

杨信之所以如此,是受前任殿前都虞候张琼之死刺激的。张琼是一员猛将,是宋太祖的绝对亲信,数次救宋太祖于危难之中。在宋太祖解除石守信等禁军大将的兵权之后,张琼便任殿前都虞候,殿前司的三把手兼监督官。可就是这样一位亲信武将,却最终被宋太祖下令以“铁挝乱下”,锤击濒死,然后又下令赐死。可以说,张琼死得很惨。为什么呢?宋太祖认为亲信也有可能造反。因为他本身也是后周皇帝的亲信,但他却造反了。所以,有军功的亲信也得死。张琼死后,杨信接任殿前司都虞候。与张琼相比,杨信的履历就显得普通多了,不是那么耀眼。找饭店可能性就小多了。可是耀眼的张琼用生命给普通的杨信上了一课,于是杨信开始装哑巴。果然,赢得了宋太祖的信任:“信虽喑疾而质实自将,善部分士卒,指顾申儆,动有纪律,故见信任,而终始无疑焉。”啥意思?就是说杨信装哑巴表忠心了,没啥军功,军队中也没啥影响力,所以“终始无疑”。其余话都是假话,铁牛就不再一一翻译。而杨信最终任殿前司都指挥使,成为北宋禁军殿前司的最高统领。不知哑巴是如何发号施令的?装哑巴,这一装就是十二年,实属不易啊!。

故事讲完了。我问道:“太尉试想一下,您和数次救太祖于危难之中的太祖亲信张琼相比,谁的忠心陛下更坚?”

梁太尉道:“若不是李帅有此言,梁某危矣!李帅真乃梁某贵人”

太尉正说着,我隐隐看到一人慢慢靠近窗外,头刚贴到窗上偷听一会儿,我便操起梁太尉桌上砚台扔出窗外,只听到“哎哟”一声惨叫,我几步跃出门外,刚想追出去,只见梁大总管如大鹏展翅一般,几个起落,已追上此人。追上之后,猛踢一脚,踏倒在地,也不怜悯他的头被砚台打破了正在流血,倒提着带到太尉书房内,便又转身出去,佝偻着身子守在门外。

梁大总管平时总是装得弱不禁风,气喘吁吁,原来却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梁太尉骂道:“好你个混账朱武梁,你跟了我十余年,我待你也不薄,你娘有病,是我叫了太医医治,你家哪一件大事不是我替你解决?你竟然想取我性命?”

朱武梁只是叩头,啥也不说,啥都不敢说。

梁太尉道:“李帅,这厮如何处理?”

我偷偷做了个砍人的手势,梁太尉思索再三,点了点头。我走上前,一把抱住朱武梁的脑袋,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在梁太尉书房找了个木箱,把他装起来,锁上箱子,做得干净利落。

梁太尉点点头道:“李帅做事我不知做了管军太尉便会如此”

我悄声道:“末将不在身边,太尉一切谨慎为好。”

梁太尉道:“李帅说的是。你以为,朱武梁得如何处理?陛下的侍卫司替换人选该如何回奏陛下?”

我悄声道:“朱武梁只需叫心腹偷偷掩埋即可,不必声张。至于殿前司诸将中,本来无人能与关胜、呼延灼比肩。就该如实回奏。”

梁太尉长舒一口气道:“李帅仍然视我为老哥哥,今日看来,李帅是一点未变。这份情老哥哥记下了。”

我悄声道:“有我李逵在,殿前司永远是太尉的殿前司!大宋的殿前司!”

梁太尉笑道:“好好好!梁某记下了。你回殿前司上衙吧,我入宫回奏。”

于是,告别太尉府,带了卫队,直接到殿前司上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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