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14章 吴邪入殓
张宏武回家做完饭,装了一布袋干粮和肉,拎起一壶白酒。
“大包,你在家吃完了,再给吴邪送饭去。”
“我陪吴邪喝酒去。”
“爸爸!你少喝点。”
“春山,你能管住你爸爸?”
黄英盛着锅里的肉。
“你爸爸一天不喝酒,就没魂了。”
黄英把盆子蹲在桌上,肉汤溅到了春山的手上。
“妈妈,你慢点!烫死我了!”
张宏武赶紧闪身,消失在门外。
“老娘们一天不唠叨,难受得嘴痒痒。”
他左手拎着布兜,一手拎着酒壶嘟囔着。马圈的房顶上落下了一群乌鸦,粗劣的叫声让他心烦。
“黑鬼们!落在房上干啥?真损气!”
他停下脚步,喊了几嗓子,乌鸦“哑哑哑”叫,飞了起来,又马上落下。
“他妈的!还黏在房上了。”
他捡起地上的石头,向房顶上扔了出去,乌鸦飞了起来。
“他妈的!再不飞走,让吴邪拿来猎枪,把你们全部打死!”
他走进马圈的门,成群的乌鸦又飞了回来,落在马圈的围墙上。
“真妈的损气!马圈没有来过乌鸦?今天邪门了!”
他走进休息室里,吴邪躺在地上。
“吴邪没喝酒呢?他醉倒在地上?”
张宏武把酒和肉放在桌上,桌上和凳子上的血迹映入他的眼帘,他惊得下巴都掉了。
“吴邪!吴邪!……”
张宏武把他抱到床上,地上流满血,他脖子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他两眼紧闭,嘴角上挂满了白沫,脸上没有痛苦,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安详。
“吴邪!吴邪!……”
张宏武呼喊着他。
“吴邪!你醒醒!……”
他拨拉开吴邪的眼睛,他的瞳扎已经扩散,他吓得跌坐在地上,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吴邪死了?”
左红躺在炕上,他醒来,惊问。
梁春花递给她一杯水说:
“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量杀死大人。”
左红稍微平静一点,她把杯子放不炕上,向外屋地看了一眼。
“宝亮呢?作孽的蓄牲!我活剥了他的皮!”
“妈妈,弟弟跑到山上去了。”
姜宝宝的眼睛斜向窗外。左红捂着胸口说:
“小牲口,气死我了!”
左红说完,向地上吐了口痰。
“春花,我的心跳得厉害。”
她说着穿上鞋,下了炕。
“左红,你紧张过度了,别想多了,一会儿就好了。”
她在外屋地转了一圈,回到里屋。
“妈妈!弟弟上山了。”
“我知道!”
左红的一声惊叫,吓得姜宝玉一哆嗦,她又捂住了胸口说:
“春花,我心跳得厉害。”
左红拿起炕上的衣服穿上。
“咱俩去看看吴邪吧。”
她俩走进马圈的门和张宏武撞了满怀。
“大包!你吃了死孩子肉了?撞死我了。”
梁春花摸着胸脯说。
张宏武神色紧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大包!你真吃了孩子肉了,春山差点没把宝亮摔死,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
左红愤怒的眼神在他脸上剜着。
“春花…………不对,左红……左红……”
张宏武吓掉了魂似的磕巴。
“什么春花,左红呀?你有屁快放!”
梁春花不耐烦地说道。
“春花……左红……”
“吃了死孩子肉,也不能变成这副鬼样。左红,走!一扛子打不出一个屁!哼唧哼唧的!”
“春花!左红!吴邪死了!……”
张宏武的大嗓门简直像是炮声一样震得她俩晕头了,左红的两腿颤抖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左红,坚强点,咱俩去看看吴邪吧。”
“宝亮真的杀死了他爸爸,我作的什么孽呀!生出这么一个野种。”
“左红,左红,起来看看吴邪吧。”
梁春花抹着眼泪,搀扶左红走进了休息室里。吴邪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
“阿哥!阿哥!都是我作的孽,害死了你!”
左红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阿哥!阿哥!你好狼心啊!扔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左红哭得撕心裂肺,张宏武和梁春花泪流不止。
“阿哥!阿哥!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呢?”
左红两手捶着自己的胸脯说。
她抚着他的衣服和露脚趾头的秋鞋。
“阿哥!你临死前没有穿上像样的衣服和鞋。”
梁春花哽咽地说:
“左红,我去街里给阿哥买衣服和鞋吧?”
“春花,哪有车?再说也不赶趟了。”
张宏武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的吴邪。
“对了,我去找阿古,岫蓉给他做衣服。”
阿古的伤痊愈了,但她为赛克的纠缠而郁闷,尽管她多次拒绝他说,“赛克,我生是巴特尔的人,死是巴特尔的鬼,你死了这条心吧。”但他铁了心,“阿古,阿妈给你穿上了新娘的袍子,你是我的新娘,我在包里等你回家,等一辈我都等。”阿古苦恼不已,她对坐在狐狸的面前,摸着红色的,忧伤地说:
“巴特尔,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呢?难道你要把我忘记一辈子吗?巴特尔,你把我忘记两辈子,也要等你,即使死了,我的魂也要唤回你的记忆。”
她想着想着,禁不住泪流满面。
张宏武咣当一声拉门,他闯了进来。
“阿古!你知道了?”
她莫名其妙地说:
“大包,没头没脑的,我知道啥?”
阿古站起来,擦干眼泪。
“那你为什么哭呢?”
她羞涩地放下手巾。
“大包,大老爷们家的问得这么仔细呢?”
“哎呀!你赶跟我走,吴邪死了!”
她一愣。
“你说什么呢?”
张宏武拽住她的手说:
“快走吧!吴邪死了!”
张宏武拉着她的手走到走廊里大喊道:
“岫蓉!淑兰!玉珠!吴邪死了!”
她俩走到院里,母亲、马淑兰、宋玉珠追了上来。
“小豆杵子死了?……”
宋玉珠跑到张宏武的前面,和他脸对面。
“别啰嗦了,死了!死了!”
他不耐烦地说。
“吴邪没病没灾的,他怎么死了?”
张宏武停住脚步,他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
“宝亮把吴邪砍死了!……”
“哎呀妈呀!宝亮把他爸爸砍死了!”
宋玉珠像是一根柱子立在地上。
“长生天啊!各安天命吧!”
阿古的脸上掠过了悲哀的泪水。
左红哭得死去活来,梁春花给吴邪擦着脸。
阿古凝视着他的脸,泪水潸然而下。
“吴邪死得很安详,没有一丝的痛苦。”
左红抬起头来,怒视了阿古一眼。
“吴邪,你到了天堂就再也没有烦恼了。”
阿古悲伤地说。
左红又扑到吴邪的身上,贴在他的脸上,嚎啕大哭起来。
“阿哥!阿哥!你走了,我怎么活?怎么活下去呢?”
阿古默默地离开了。
“左红!你要保重身体呀。”
母亲扶起她来说。
“阿哥!阿哥!你睁睁眼吧,看看我吧!”
“左红,别哭了,别哭了……”
母亲抱起她,从兜里掏出尺子来说:
“我给吴大哥量量尺寸,给他做身衣服。”
“岫蓉,我家里有马靴,给他穿上吧!”
左红惊叫了起来:
“吴邪是我丈夫!我要亲自给他买双马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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