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3章 父亲在贝尔湖里打了第一网鱼
父亲在织完渔网的第二天,他雇了十几个渔工,园波和园蔷跟他一起乘坐东风牌的汽车向贝尔湖驶去。
白雪皑皑的草原向远方伸展开来,一直伸展到了天边,白雪和天边的云彩融为一体,在天边的天空下分不清是白雪还是白云,而山峰却像是生长在白雪中的白蘑一样。寥廓雄浑的草原静美得令人窒息,雄鹰展翅飞翔在天空中,似乎是在带着草原一起飞翔。
园波和园蔷坐在露天的汽车上,寒风在他们身上嗖嗖地飘过,尽管他俩都穿着羊皮大衣,却被冻得浑身发冷,和十几个渔工挤在一起取暖,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群绵羊一样。
“张大爷,贝尔湖快到了吧?”
他给园波掖了掖大衣角说:
“园波,这刚哪到哪呀,早着呢。”
“贝尔湖这么远?”
汽车颠了一下,把那个渔工说的话甩到了车后。
“远啊,比去二号分场至少要远五倍。”
“啊!到了贝尔湖,咱们都会冻僵了。”
那个渔工的话顿时令车上的人都紧张到极点了。
“你们都别害怕了,这点路程算啥?你们看。”
张宏武手指在草原上放牧的牧民说:
“牧民们站在风雪里放一天的牧,他们都没有冻僵过,咱们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冻僵?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
“他们都是蒙古人呀,有着天生的抗寒能力。”
汽车向山下驶去,他们的身体都向前倾斜。
“ 《林海雪原》电影咱们都看过了,杨子荣也是汉族呀,他骑马闯威虎山,就是在雪洞里睡了一宿。”
汽车向山坡上爬行,他们的身体又向后倒去。张宏武直了直腰说:
“大森林里比咱们这个地方还要冷,杨子荣不是没被冻死吗?”
张宏武说的话显然鼓起了他们的勇气,园波和园蔷担惊受怕的感觉消失了。
车上塞满了所有人的期待和幻想的感觉。
“贝尔湖大?还是达赉湖大?”
一个渔工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峦,他像是在梦境里一样的存在。张宏武哈哈笑了一下说:
“你们都没去过贝尔湖。”
“我觉得贝尔湖要比达赉湖大多了。”
张宏武拍了一下那个渔工的肩膀说:
“小伙子,你可说错了。”
“没有达赉湖大?”
那个渔工吃惊地问。
“没有,没有啊!比达赉湖小得多了。”
他们都以为张宏武在说玩笑话,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
“张叔净跟我们说玩笑话!”
他瞪着眼睛说:
“你说我和你们开了个玩笑?”
他猛地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晃悠了半天才抽出了一个根烟,两手放在羊皮大衣里才点着了烟;他拼命地吸了几口,好像是猛地吸了一口大烟一样的过瘾;他的精神亢奋了很多。
“我不会和你们开玩笑的。”
他把烟头扔到空中,烟头飘落在地上。
“贝尔湖是中蒙的界湖,它仅有一小部分在中国,其中一大部分在蒙古。”
“我的妈呀!到了贝尔湖就能看到蒙古国了。”
“能啊!蒙古国建在湖边的罐头厂。”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打着手势说:
“站在岸边看蒙古国的罐头厂就像是咱们坐在车上,”
他手指山坡上的一群羊。
“像看那群羊一样的清晰。”
“我的妈呀!蒙古国的罐头厂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那个渔工望着皑皑的雪山,那里给他带来了很多美好的遐想。
下午二点钟的时候,汽车在贝尔湖的岸边停下。园波和园蔷顾不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俩跑到了冰上去。
贝尔湖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宛如一头北极熊一样的沉睡在草原的怀抱里,它是那样的宁静而又美丽、它是那样的静美而又孤独、它是那样的自然而又和谐、它是那样的远离尘嚣和人类,却又时时被人们想起,在夏夜晚风吹来的时候又进入了人们的梦乡。
渔工们都忘记了饥饿和寒冷,站在岸边久久地凝望着贝尔湖。
“张叔,蒙古国的罐头厂在哪呢?”
他手指东南的方向说:
“在哪呢!”
渔工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东南方向。
“哪有房子呀?”
“净是一片白雪。”
渔工们失望地说。
“缸头厂是白色的房子。”
他们在张宏武的提醒下,仔细地辨认着。一个渔工忽然惊喜地
说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其他的渔工们都围绕着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栋白色的房子矗立在岸边,宛如白雪中镶嵌的宝石般的存在。
“张叔说得是真的!”
“贝尔湖虽然不大,但它和蒙古国共用一个湖泊,咱们在冰上打网,兴许会碰到蒙古国的人。”
两个渔工指指点点地说道。
园波和园蔷跑到岸上来,他俩看着岸上的沙丘问:
“晚上睡在哪呢?”
“是啊!不能睡在雪地上吧?”
父亲在坑边挖着雪说:
“咱们就睡在这里!”
他向上扔出去一锹雪。
“园波,园蔷,你俩站着干啥?赶紧卸货吧!”
他俩猛然间醒悟过来,原来车上拉着的毡子和圆木都是用来盖房子的。
父亲领着他们把两个坑都挖出来,在坑边搭上圆木,把毡子盖在圆木上,毡子的上面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园波,园蔷,这是雪屋,也叫地窨子,住在里面要比家里暖和!”
张宏武在房顶上立着烟筒。
“园波,这个地窨子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你爸爸让咱俩做饭,以后啊,这里就是咱俩的家。”
他说着就从房顶上走了下,拿起毡子钉在了门口,他掀了掀毡子说:
“这就是屋门了。”
两个地窨子里生起了火,青烟像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的雾般的袅袅升起,给大漠的深处带来了一种别样的风景。
张宏武和园波在地窨里做好了第一顿饭,他们都站在地窨子里吃饭。
“你们都饿坏了?先垫吧垫吧,等会儿再吃土豆炖牛肉。”
张宏武把毡子铺在地上,指着毡子说:
“这里就是咱们的饭桌。”
园波把一盆土豆炖肉放在毡子上,周围摆上了十几个小碗,张宏武斟着酒。
“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吧!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园波给他们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土豆炖牛肉。园蔷端起碗来喝了半碗酒。
“园蔷,你少喝点!”
“姚场长,他长得像是蒙古族小伙子一样,你干啥让他少喝呢?”
张宏武不忿地说道。
“张大爷,咱爷俩干了这碗酒。”
园蔷豪爽地说道。
他直来直去的性格,豪迈的气质深得张宏武的喜爱;他端起酒碗仰头即饮,把碗里的酒喝得精光,咂着嘴,笑哈哈地说:
“我就喜欢园蔷的豪爽性格。”
他给自己的碗里斟满了酒说:
“园波,咱爷俩干杯吧!”
“张大爷,我听爸爸的话,我一口干不掉碗里的酒。”
他把酒碗端起来又放在毡子上,他是我们哥们里唯一一个性格柔弱的人,不仅能做一手好菜,而且料理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心肠软得像菩萨一样,但他对人热情似火,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园蔷和园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婆婆。
“园波,你弟弟一碗干掉了,你比他大,你为什么不喝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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