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圣人第1015章 设计
当日曹操东撤，本应该作为围歼曹操军主力的冀州军并未追击。 这倒不是颜良有意放过曹操，而是在此过程中，颜良发现了他的另一支猎物，徐州骑兵，因此便顾不得曹操了。 颜良是冀州宿将，又是袁绍的心腹，因此素来骄横。而徐州骑兵，闻名一时，不落于公孙瓒的骑兵，有好事者称之为“天下第一雄兵”，这让颜良颇为不瞒。 因此有了机会，他自然是想见识见识徐州骑兵的厉害。 此次北上的乃是周马麾下的右骁卫。相较于战功赫赫，声名远镇的左骁卫，右骁卫的名声要暗淡的多。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右骁卫实力差。 左、右骁卫，脱胎于亲兵营骑部，其中左骁卫以曹昂自己培训的骑兵和使匈奴营、西河、上郡等部骑兵为主，而右骁卫士兵则是多从北方流民和从北地解救的奴隶中挑选的善骑之士。 所以相较于大气磅礴、威风赫赫的左骁卫，右骁卫更多了几分坚韧和野性。 得知冀州对曹操动手之后，曹操立刻命离着东郡较近的右骁卫前去支援。而接到命令的右骁卫立刻驰奔数百里，一路赶到了长垣一带。 与之一同的还有主簿厅主簿同参将军府事氏仪，他奉命前往兖州，负责协调各部。 也是右骁卫运气不好，周马本来准备玩一手神兵天降，打颜良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也没料到，当他赶到濮河时，正好迎头遇上颜良部的前锋骑兵。 这些骑兵是颜良派往陈留方向进行试探的。 颜良也是野心勃勃的主，既败曹操，便将目光放在陈留郡上。 在颜良看来，只要占领了陈留郡，然后顺着汳水向东南，可直袭到彭城一带，则此仗便胜了一半了。 双方在濮河边相遇，颜良部前锋不过三百骑，这带队的军侯也是个聪明人，眼看对面人多势众，立刻便率部向北撤退。 右骁卫算是取得了胜利，却暴露了行迹。 周马只得继续向北，改突袭为强攻。 右骁卫渡过濮河，双方在濮河北岸试探性的交手一场，因为互不了解，皆打的有些保守，各有损失，但皆是不大。 然后周马便率部向西而去。 周马很清楚自己此番前来是解救曹操，而要想让曹操成功突围，必须调走这围城的数千冀州军。 所以周马选择向西撤退，就是想给颜良来一招调虎离山。 颜良不负所望的中计的。 或者说颜良准备将计就计。 颜良能做到袁绍麾下第一将，自有他的能力和眼光。眼看徐州军在没有遭遇大损失的情况下便撤退，他立刻意识到其中有诈。 但颜良想了想，还是决定追击。 在颜良看来，围攻曹操算什么，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赢了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可若是他能趁机击败右骁卫，必将名震天下。 于是颜良下令，循着徐州军撤退的方向，向前追击。 这时颜良的副将骑督赵叡立刻劝道：“偏将军，徐州军撤的突然，只恐有埋伏。而且主公命我攻打曹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颜良听了，立刻扯着嗓子喊道：“这是曹操的援兵，是来救援曹操的，难道我们要置之不理？至于埋伏，你看这尽是坦荡原野，哪里有埋伏？哪里能够埋伏？” 东郡乃是多河汇流之地，尽是大平原，地形极其平坦。这种地形很难设伏，一是毫无遮挡，很容易被发现；二是道路四通八达，打不过也能撤退。 赵叡还想再说，颜良便发怒了。 “赵叡，你若不愿去，自行回邺城吧。” 颜良性格粗暴，手段又狠厉，赵叡对其畏惧的很，自是不敢再言。 颜良带着冀州骑兵一路向西，很快便在瓦亭（今河南省滑县南瓦冈）追上了对方。而周马也在这里等着颜良。 周马率部屯于瓦亭的高地，居高临下，是拥有优势的。 周马正准备下令出击，这时一旁的氏仪突然说道：“周校尉，这一战你不能胜。” 氏仪此言，让周马颇为吃惊。 “氏参事，你是在说笑？” 氏仪对于周马的惊愕很平静，他镇定自若地说道：“冀州军实力强悍，双方硬碰硬，哪怕周校尉能胜，也是两败俱伤。而且周边地势开阔，颜良若撤退，周校尉也拦不住。所以这一次周校尉若是想全歼敌军，还非得听我的。” 周马听了此言，对氏仪的好感尽去。 明明有计策，明明有时间提前商量，氏仪却非得不言，反等到战前再讲出来，如此行径，治他一个“惑乱军心”的罪名都不为过。 不过为了此战的胜利，周马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氏参事有何良策？” 氏仪望着远处的冀州军，轻轻撵着胡须，笑着说道：“山人自有妙计，此时不可说，不可说啊，到时周校尉便知道了。” 听到此言，周马终于恼了。 “氏参事，军中没有玩笑，我不能因你随口一言，便将几千将士的性命压上。若是氏参事不言，那周马便按计划行事了。” 军中忌讳朝令夕改，更忌讳军令不明，因为不明的军令是会死人的。小说里的锦囊妙计和“山人自有妙计”的故事，也就没打过仗的文化人才能想出来。 若非氏仪是幕府的同参军政事，地位崇高，又负责协调兖州诸部，只怕周马要直接将他拿下了。 氏仪本准备演一场运筹帷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戏码，可是周马的不配合，顿时让他尴尬起来。 氏仪也知道刚才一场惹了重怒，只得说道：“若要击败颜良，非得将其引入无法撤退之地。南面沟渠众多，我军诈败，诱其南向。” 氏仪未说完，周马便言道：“今诸河封冻，如同平地，根本不足以阻挡冀州兵。” 氏仪听了，不由得笑道：“若是其他时候，却是不足为用，可我若是有办法让大河解冻，周校尉觉得如何？ 而且越是河水封冻，越能够让颜良放松戒备，安心向南追击。” 氏仪之言让周马越发疑惑。 使河水解冻，这莫不是天方异谈，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