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圣人第1082章 方与之战（四）
曹铄回到袁绍军中复命，袁绍听得刘备出兵的消息，大喜过望，他这个素来讲究仪容仪态的世家贵公子，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这些日子，与曹昂的交战，可把袁绍给憋屈疯了。 曹铄离开之后，袁绍便再次攻打徐州军的方与大营，企图逼曹操与他决战。 这一次曹操守着大营，更是不动，甚至连原本作为屏障的泗水也弃之不顾，就等着袁绍来攻。 袁绍见状，便渡过泗水，在徐州军大营的东面新建一营，企图两面牵制徐州军。 于曹操来说，虽然要打相持战，也要消耗袁绍的锐气，不能让袁绍跑了，所以他巴不得袁绍移营，若是袁绍派人攻打方与城就更好了。 袁绍的部队现在分的越散，将来决战时越无力阻挡徐州军主力的攻击。 袁绍来到河南岸，试探了两次攻击，也没什么效果。 沮授便建议道：“既然曹操选择死守，我军不如在徐州军寨前筑起土山，然后命士兵居高临下，向着对面寨中射箭。如果曹操还是不战，便只能被动挨打，料他必然出击，则我军以强弩待伏，可重创其部。” 袁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同意了沮授的建议，让人选了一批精壮士兵，用铁锹掘土，担到曹操寨边，垒土成山。 曹操居于营中，听闻此事，也是吃惊。他自然看出对方的用意，眼看冀州军堆筑土山，便集中精锐，准备冲出去捣毁。 可徐州军刚冲到土山位置，土山之后便闪出大批弓弩手，万箭齐发，当道狙击。徐州军又换骑兵袭扰，袁绍便列大戟士与弩兵相阻。 徐州军不能前进，只得退回营中。 如此短短数日，冀州军筑成土山五十余座，上立高橹，又置大批的弓弩手在上面射箭。 冀州军因是居高临下，弓箭可射到徐州军营寨之中，于是徐州军营内箭如雨下，曹操只得命人顶着遮箭牌守御。 对此局面，曹操是忧心忡忡。 单论兵力，曹操其实居于弱势，若是顶着土山上的箭雨防御，用不了多久，士气就会低落到谷底。 这时孙卲建议道：“我军有霹雳车，以石击之，可以破敌。” 若论装备精良，徐州军可算天下独一份。曹昂算不上什么发明家，可改良一下器械还是可以的。 不过仅仅是改良，却也是沿用了古人千百年的智慧结晶，超越时代。 孙卲带着营中工匠，连夜赶制了数十辆霹雳车，又集中了军中的床弩，尽皆置于大营外墙内侧，正对着对面土山上的弩兵阵地。 对面弓弩手一射箭，营内的霹雳车便一齐拽动，乱石齐飞，直奔敌军。 而床弩也以密集阵型，不断攻击冀州军的大戟士阵地。 那些弓弩手躲在山上，正好显眼，面对飞石，又无处可躲，于是死伤无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袁军的弓弩手让此吓破了胆，再不敢登高射击。 沮授眼见一计不成，又献一计。 双方营寨隔着并不算太远，可命人用铁锹暗打地道，直透曹营之中。 袁绍有一支“掘子军”，专门做打地道之事。凭借这一手，袁绍攻克了许多的城池，历史上也是靠着挖地道攻破了公孙瓒的易城。 双方营寨贴近河岸，尽是土层，倒也容易挖掘。 不过既要打地道，便要掘土。冀州军掘出大量的土块，很快便为徐州军的斥候发现，报给了曹操。 曹操也听说过冀州军挖地道的本事，顿时猜到此事，忍不住笑道：“袁军不能攻明而攻暗，发掘伏道，欲从地下透营，真是笑话” 于是曹操连夜命令军队在营寨内侧挖了一条深沟，又利用地听找到了冀州军的地道所在，在深沟处监视。 待冀州军挖入徐州军营内，挖通深沟，监视的士兵立刻引燃沟中早就准备好的树枝、牛粪之物，将浓烟引入地道之中。 于是地道之中，尽是浓烟，袁绍的“掘子军”逃脱不出，尽死于地道内。 曹操又引水入深沟，泗水顺着地道倒灌入冀州军大营，差点让冀州军大营成为一片泽国。 连续的攻击不顺，引得袁绍大动肝火。 而面对袁绍的屡屡出招，曹操也开始主动出击。 冀州军的大本营在巨野泽南面的金乡城，粮草通过水路运达巨野泽，然后运到金乡囤积，最后再转运到方与阵前。 因为亢父道不好走，冀州军的运粮部队只能绕道西面。 这一日，斥候探知了冀州军大营运粮通道，曹操闻后大喜，立刻遣周马带着右骁卫骑兵向西出击，袭击其部。 冀州军负责督运粮草的乃是大将吕旷，他每次从金乡城到军前，来回需要四日，而每次转运十日之粮。 冀州军有数万人之多，每天每人至少需要六斤粮（15kg），所以十日之粮便有两三万石，这个运力已经是极限了。 这日吕旷押着粮车数百辆，前往营中，正走之间，突然有一队骑兵从前杀出，将他们给拦住。 吕旷大惊，赶忙率部与之接战。 双方混战起来，突然又有一支骑兵从后杀出，直奔运粮队。 原来是周马故意将军队一分为二，前军是吸引对方注意，而后军才是杀招。 周马亲自带着人杀散役夫，又放火将粮车焚烧。吕旷眼见后方火起，急忙回军来援，却已经晚了。数百辆粮车皆是起火，难以施救。 此时徐州骑兵又对吕旷的运粮队两面围剿。吕旷没有办法，只得撤走，至于尚未烧完的粮食，却是顾不得了。 吕旷狼狈地回到军中，袁绍闻听失了粮草，顿时大怒，就要斩杀吕旷。幸得诸将相劝，方得逃了一命，却被免去了职务。 之后曹操和袁绍又发生了多次争锋，各方都是各出奇招，打得你来我往。但总的来说，袁绍胜得少，败得多，所有的招数尽被曹操见招拆招，战果不大，损失却是不小。 袁绍无可奈何，也只得在营中一个人上火。 而曹铄带回刘备出兵的消息，算是宛如三伏天的一杯冷饮，自然是让袁绍欢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