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界第8章 知无不言
青林老人稍稍思索后，最终决定接受少年的武功，不然不说破解，现在他们所有人加一起估计都不能还原少年刚才所使的招式了。至于少年事后若是要求学他们兴林派武功这个问题，到时正好教他些有缺陷的功法，从而达到不战而胜。 做出决定，青林老人欣然道：“既然小兄弟如此开明大度，我等若是推辞倒显小气了。实不相瞒，老夫老迈，记忆力也难免有些衰退，所以你刚才所使出的招式，我也记不全了。你放心，若你不嫌弃本门武功低微粗糙，我事后也可传你一些本门武功。”想要学少年武功，他的称呼也变成了“小兄弟”。对此，少年像是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淡然一笑，说道：“前辈客气，若是你们怕拿人手短，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一门换一门就是。” 青林老人点点头，赞同道：“好，就一门换一门，若是你还有其他武功，我们也可交换。”少年面带微微笑意摇摇头说道：“我并未学太多功法，在我的计划里，就是博采众家所长，融入我这套功法之中，将其不断完善、提升，最终造就一门集战斗、养生延寿、突破桎梏等功效于一体的武功。” 青林老人赞赏道：“小兄弟真是志气可嘉，令人敬佩。”少年坦然接受他的赞扬，面带微微笑意对青林老人点点头，然后起身再次来到大殿中央，说道：“时间宝贵，我们开始吧，我会一边演示招式，一边讲述对应每一式的呼吸吐纳、力量运转等内行功法，也会详细讲述每一式因应敌人不同反应该如何变化。你们若是有疑问或不同思路，可提出来，若是你们的提议更好，就算是你们破解了那一招。” 青林老人点头赞同，说道：“好，开始吧。”少年点点头，然后便按照他之前所说演示起来。他一边展示招式，一边述说无法展示的内行功法，甚至连招式中蕴藏的道理，怎样由这些道理衍生出这些招式的思路，他都清清楚楚告知兴林派众人。这使得包括青林老人在内的众人皆有些难以置信，这小子怕不是傻，这些东西真的是可以暴露给外人的么？反正他们自己都是做不出此事的。同时，他们也有些为难，事后教少年武功时，要怎样来教。若是按照少年的做法来教，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就算愿意，他们也无法讲得少年这么深入和透彻。 少年此次演示，所用的时间自然比之前一次长了不少，足足三个多时辰后才将这套武功从头到尾讲解完毕。也幸好兴林派人多，足足五十多人，每人只需记忆并理解其中的一小部分。再加上少年讲解细致，由里及表给他们一步一步推演，让他们知道功法的由来，让他们可以理解记忆。不然不知道要多少天，他们才能完全记住这套功法。 少年演示完毕后，回到自己座位，说道：“我的功法，已演示并讲解完毕，你们想要完全破解，应该需要些时间合计合计。我看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你们晚上回去后思索、讨论，现在就由你们展示兴林派的功法吧。” 青林老人点点头，说道：“本门历史悠久，由创派至今，总人数众多，因此也使得我派功法门类繁多。我们将这所有功法分为三等，一是入门功法，此等十二门，每位弟子入门，都是从这些功法开始学习。二是立户功法，学会一门后，外出可开门立户，留山可为门派栋梁，此等五十二门。三是镇派绝学，不言而喻，这是我派最强功法，根基所在，最高绝学，独一门。三等功法，总计六十五门。” 少年点点头，说道：“如此，就从你们的入门功法开始吧。还是上次一样，你们派人演示一遍，然后由我演示破解之法。若是我不能破解，一招供你们差使一年。”青林老人微微摇头，说道：“供我们差使就算了，我们也不见得能完全破解你的招式。既然你说到上次的切磋，那就像上次一样，你看完本门弟子演示后，找出其中不足并改进。” 少年再次点点头，说道：“举手之劳，我自然不会敝帚自珍。”青林老人也点点头，笑道：“小兄弟的器量，我等有目共睹，自然不会怀疑。”见少年再无话说，他又看向殿中三代弟子，说道：“你们依次演示你们拿手的功法，请小兄弟品鉴。” 一众三代弟子相互看看，最后由位次最后的那人率先起身，来到大殿中央。不同于少年，只是向三个方向的人扫视一眼便开始演示，这人走到大殿中央后，先是持礼向上位的五人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又以同样方式分别对左右两方各行一礼。最后，他才开始演示起来。 这位兴林派弟子所演示的，乃是一套拳法。这套拳法，表面上看起来比少年所展示的武功要精妙和上乘许多，练习难度也要高很多，对使用者也有较高要求。不经长期锻炼和多次练习，很多招式根本不能使出来，勉强施展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攻击力。而且这人使这拳法时，看起来也很是凶狠，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竭尽所能的样子，仿佛每一击都想要给对手以最强杀伤力。 大概有大半刻钟的样子，这人才终于将这一套武功施展完毕。他一次性直接将一套武功完全展示，自然也不是有意为难少年。按理来说，他这套武功中包含如此多招式，正常人不要说看完后就破解，就算循环看一天估计都不能完全记住。不过他之前已听说过少年的天赋，知道他应该可以看一次就全部记住。而且少年若是没能记全，大不了等他询问时再演示一遍，也正好杀杀他的威风，所以才一次性将整套武功全部演示出来。 此人将这套武功展示完毕，众人目光全部落到少年身上，少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一边漫步往大殿中央走去，一边说道：“如此，我就先演示我改进后的招式，然后再演示我的破解之法，你们有异议处，大可以质疑，若你们确实在理，就当我未能破解。” 青林老人抚须点头，说道：“我等自会实事求是，请。”少年也点点头，然后便开始演示他改进后的功法，而演示到他改动处时，他便会详细讲述如此改动的理由。从这些地方的不足之处推导深层次的道理，再从深层道理一步步推导到改进后招式，从招式推导到如何配合呼吸吐纳、内息行驶、力量运转等内行功法，也就是寻常所说的内功。如此，他这一演示，足足花去小半个时辰。 待完成之后，他看向青林老人然后又扫视众人，问道：“不知各位可有不赞同处？”青林老人赞叹道：“小兄弟果然天纵奇才，我当初练习这门武功时，花费了整整一天多时间才将招式全部记住，然后花费两日才对功法有个大致理解，最后又花费半月苦练才有小成。小兄弟能在看一遍后就全部记住，并能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进，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少年淡淡一笑，说道：“前辈缪赞了，你是里里外外全方面系统性学习，我只不过徒有其表而已。”青林老人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小兄弟对这套功法看得上眼，我也可以将匹配的内功传授于你。你放心，这门武功远不如你所教授的那门精妙，所以这不算在交换之列。” 少年微微摇头，说道：“我也不好占你们便宜，还是算了吧。”青林老人也不坚持，点点头不再纠缠此事，说道：“你的改进之法，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演示破解之法吧。嗯，就破解你改进后的招式吧。”少年点头，然后便开始演示起来。 …… 如此时间一天天过去，足足八九日之后，双方才将兴林派的二三等功法全部交流完毕，最终只剩下一门镇派绝学。而这几日的交流，使得兴林派众人对少年越发的忌惮，不论多么精妙复杂的招式，少年都能一看便全部记住，还能找出其中不足并改进，最重要的是，他竟还能完全破解。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少年竟将破解之法全部传授给了他们，让他们记录了下来。 不过他们却不免担心少年会将这些破解之法外传，若是如此，他们兴林派只怕有灭亡之危。虽说他们也可研究破解少年破解之法的方法，但是少年的破解之法实在精妙，他们想要破解，只怕至少要用个二三十年。 这天黄昏，他们结束切磋后，青林老人赞道：“小兄弟真是天人降世，短短不到十日，就将我派二三等武功全部破解。如今，就只剩我派镇派绝学了，说实话，我心中倒是有些迟疑了。” 少年淡然一笑，说道：“前辈若是怕了，拒绝我也没关系。不如就我俩真正武斗一场，如何？说实话，我始终觉得，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同样的武功，不同的人使出来必有不同，至少招式的转换和力度、速度会有巨大差异。” 青林老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不想跟你真正比试一下，不过我们这镇派绝学太过狠辣，只适合生死搏杀，不适合比试。尤其是最后一招，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而不论你我谁亡，都不是我所愿见到的。”少年淡淡一笑，说道：“你我推一下掌试试如何？”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手掌朝向青林老人。显然，他是想要试一试这所谓的绝顶高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