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游之影第21章 住店一夜
那个老流浪汉趴窝的十字路口本就离街道办事处很近，二人没走多久就回到了那里。 不出所料，这脏兮兮的老头还在那，背靠木质路牌，睡得不亦乐乎。 唐风雪悄悄靠近过去，略微弯腰打量了一下，看向沉影，犹豫道：“他好像还在睡诶？要不我们不打扰他了？” “啊？是吗，我看看。” 戴明也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嗯，确实只是睡着了。” “不礼貌！” 唐风雪拍掉戴明的手，嗔道：“那走吧，天快黑了。” “不急，我再观察一下。” 戴明绕着老人转了两圈，仔细查看，务求不放过其身上每一处细节： 这人脸上皱纹很深，两颊和额头上还有几道细小的陈年疤痕，但是却出奇的没有老年斑。 他不知是否有什么心事，哪怕睡着了都是一副皱着眉头，耷拉嘴角的不开心样子。 虽然那斗篷穿着很不显身材，但是戴明还是能看出来这流浪汉非常魁梧，肩膀极宽，抱在怀里的手臂更是能看到比较明显的肌肉线条，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苍老。 这家伙……不会就是那个到处拐人的人贩子吧……两个月前来的，时间不太吻合……但是也没规定必须在镇上待着才能拐人！而且丫这么久了都没失踪，靠，很可疑啊这老登！ 心思电转间，戴明把手扶上了腰间幻梦的刀柄，恰在此时，老人似是睡得不太舒服，换了个姿势…… 妈的，刚才这老登是不是偷偷看了我一眼……再观察观察…… 难办……唐风雪在这，我不好拼命啊…… “唉……小子……”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吓了戴明一跳。 那状似酣眠、背对着戴明的老人叹了口气：“收起你那无用的疑心，这里发生的那些异常的事情与我无关，而事实上，我正是为此而来。 “现在，扭头离开，随便找个旅店，一觉睡到天亮，出了这个镇子，就不会有事了。” 戴明紧紧握着刀柄，微转过头，用余光瞥到了毫无反应的唐风雪，立即意识到了刚才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货什么意思？跟他无关？他是说镇民接连失踪的事情吗？ 异常又是什么意思？他将这称为异常？不……可能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异于寻常”。嗯，一觉睡到天亮就能避过这种异常吗？ 确实，这老头似乎也一直在睡觉，这样可以躲避“异常”，不至于莫名其妙失踪？连他这样疑似隐藏boss或者强力npc的角色都需要躲避吗？睡觉……目前我已知的失踪者似乎都有在夜间不睡觉的特征——从前宵禁令颁发之前逛夜市的人；需要凌晨起床和面做包子的包子铺老板娘…… 等等，言承旭那家伙也没失踪，据他所说他们民兵队是要巡夜的啊……而且刚才我就奇怪，为什么这民兵队长出门就他一个人？他还披着甲呢！明显是工作时间…… 也不对……那家伙一看就是个老油条，看他刚才那副精神百倍的模样，哪像连续夜班该有的样子？估计所谓的巡夜，他就是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躺下睡觉吧……这样就合理多了…… 看来在夜间不睡觉……或者说保持清醒达到一定时长的人就有可能失踪，这里的人还颁布什么宵禁令，完全就是南辕北辙嘛！呃……限制居民夜间出门似乎确实有一定效果…… 这算什么？规则类怪谈吗？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可惜需要照顾到唐风雪，不然我都想熬个夜看看有啥遭遇了…… 惋惜地叹了口气，戴明自语道：“果然能在这里拿到一把‘钥匙’……” 唐风雪疑惑道：“什么钥匙？” “没什么，走吧。” 戴明笑着摇了摇头，率先转身离开：“刚才言承旭好像有提过，南路那里有一条街都是温泉旅馆，有没有兴趣试试？” “可是南路在这个方向……” 唐风雪指了指木质的路牌：“而且一年前我就泡过那里的温泉了，感觉名不副实，完全就是人工温泉，还加了好多硫磺，臭死了！” 戴明回身仔细瞧了两眼木牌上的字，最终也没分清“南路”和“西路”两个标识，那字迹实在太潦草了。 辨认一二后，他就像已经看懂了一样很自然道：“好吧，那咱就只睡觉好了，反正在这镇子里天黑了本来就不能出门，只能睡觉……” 祥云镇本就不大，镇子中心偏东南边的办事处更是离着开有不少旅馆的南路很近，两人一边走一边尬聊，走到这家名为“惠安楼”的客栈时，天色也就是微微发暗。 不过戴明知道，到了这个时间，天会黑得很快。虽然自己并没有这么早入睡的习惯，也不知道唐风雪有没有，但是入住以后还要尽快督促她入睡以防止失踪了。 戴明见那旅馆果然如言承旭所说，用一块块竖的木板封起大门，却又在木板上贴了一张“营业中”的纸条。 那木板两侧的缝隙可以伸手指进去，戴明如此，抓着木板两边，往上一抬，就拆了一块下来。唐风雪顺着打开的“门”往里挤进去，正好见那一个木质柜体后面，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长衫的干瘦小老头抬头往这边瞅。 “几位？这是要住店？” 那小老头见人进来，就用吸烟四十年的老烟嗓招呼了一声。 老头也不走出来，偌大个客栈除了他都没个小二之类，一楼这大堂也只有寥寥两三张桌椅还搁地上放着，其余皆是竖起靠在墙边。四周墙上挂着的不知靠什么照明的灯，点亮了撒在桌椅上的灰尘和蛛网，冷冷清清，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过生意。 “老板，一间双床房。” 戴明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有空房，他也只管喊，一侧身就理所当然似的让唐风雪付钱。 正在掏钱的唐风雪惊讶转头： “双！？” “28银币。” 还在惊讶于双床房的唐风雪立刻就被这离谱数字吸引了注意：“这么贵？” “嗯。” 那小老头不咸不淡应了声，一双浑浊的眼上上下下给两人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也耷着，显出深深的法令纹。 通常习惯带着这种表情的人，不是正准备叫家长的班主任，就是被拖欠许久租金然后听闻你想再通融一个月的房东，总之就是突出一个刻薄。 唐风雪也不愧是出身于财大气粗的大势力，出门在外身上黄白之物从来没见她缺过，哪怕贵了将近十倍的房费那也是说出就出。 这老板见唐风雪付钱利索，神色倒是略缓和了些，优秀的建模和细微表情的演绎看得戴明心中啧啧称奇。 “206，上楼左转，右手边第三间……” 小老头把银币全都搂进抽屉里，又伸出干瘦如鸡爪，小拇指指甲老长的手，从一大串铜钥匙上摘下一把递给少女。 “房里有单独的浴室，有热水。你俩别把床单和被子弄得太脏，现在店里没清洗工，都得老头子我来洗……” 老头板着脸叮嘱道。 唐风雪歪了歪头，呆呆出声道：“啊？” 反应了两秒，她才想明白老板在说什么。 然后她就急了：“不是不是！我们不是……” “走走走~睡觉睡觉！” 戴明急吼吼就拽住红着脸想要解释什么的唐风雪向楼梯走去。 唐风雪只能跟随，她拉着沉影的袖子，已经快要哭出来：“你是个好人对不对？你不能……趁人之危……” “什么？” 戴明听出不对，回头看去，就见那少女急得额头都冒了汗，刚才被客栈老板调侃得发红的脸，此刻煞白一片。 等会，这货好像真的怕我对她做什么？ 不是？你就一npc，也想诱我犯罪！？ “千影”，你就拿这种手段考验老玩家？ 戴明看着那双越来越水灵的眼睛，终于释怀的笑了，伸手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在指唐风雪还是哪个谁的道： “你他妈的……” 他松开手回过头，又意犹未尽般指了指唐风雪，从她手上夺过钥匙，自顾自上楼去了。 唐风雪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她瞧了眼表情越来越古怪的小老头，又看向沉影已经开始往上走的背影。 原地吱呜了一会，似乎是终于受不了店老板灼人的目光，她赶紧快步跟上了戴明。 “呜呜……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的沉影……” 唐风雪追上沉影，跟在他背后，想去碰一下他，又不太敢。 戴明一声不吭，就盯着脚下台阶。 两人踩着木质楼梯嘎吱嘎吱上楼，借着昏暗的灯光，从一众灰扑扑的木门中找到了漆着206的那扇，戴明用钥匙开了门，拉出老长一声“吱嘎——”，推门进去。 屋内不算太昏暗，窗外还有一点天光照进来，借着这一天最后的一点光亮，可以看到两张铺着白色被单的矮床，床底下没有空间，中间隔了个床头柜，柜上连盒纸巾都没有。 戴明进去后让出一个身位，唐风雪就小心翼翼蹭了进来。 等到她背着的大背包也擦着自己的肚子过去，戴明才关上木门，做了些处理后走进屋去。 然后就见唐风雪背着那大包，眼巴巴望着自己。 “你干什么？” 戴明皱着眉头，垮起个批脸喝道。 唐风雪谨小慎微，观察着沉影表情。 慢慢地，她理解了两件事。 一是，沉影真是个正人君子，真的一点都不动歪心思……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二是，沉影好像也不在乎被自己误会什么，只是按部就班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确认这两点后，她才终于放下心来，紧绷许久的神经一下松懈。 然后，这气质都变得灵动不少的少女随手把背包往边上一甩，挑了靠近窗户的那张床，就把自己脸朝下丢了上去，整个人啪叽一下陷进了被子里。 “神经……” 戴明将信将疑地自语道。 唐风雪瘫了一会，见戴明还在绕着屋子四处转悠，似乎检查着什么。 天色逐渐暗下来，房间里逐渐变得难以视物，于是她噼里啪啦几下甩掉了鞋，蠕动着爬到床头柜边上，按下了某个按钮。 顿时，几盏安在墙上的铜制灯具亮了起来，把整个房间染上了昏黄的光芒。 “哦豁，还有电灯啊？” 戴明倒是没见识过这种“高科技”，幻海城无论冒险家协会还是铁匠铺用的都是划火柴点燃的油灯。 “这个是汽灯，我爸爸以前的发明之一，这里已经离机关城不远了。”唐风雪略显自豪地介绍道。 机关城就是唐庆的研究所所在地。 “那你爸爸还挺厉害的嘛。” “嗯……” 戴明差不多连房间自带的洗手间都转悠完一圈，连机械的取水装置都试用过以后，才慢悠悠回到床边，看着唐风雪催促道：“关灯吧，可以睡觉了。” “啊？这么早？” “不然呢？你是想再玩会手机还是想失踪啊？” “我……我要洗澡！” 戴明摆摆手道：“洗你的呗……啊？” 他后知后觉的愣了会，缓缓质问道：“你还能洗澡？” 这游戏的npc还能洗澡？会脱光衣服的那种洗澡？ 唐风雪也是这辈子没听说过这种问题，迟疑道：“我……不能洗？” “没有，我的意思是……” 戴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然后他放弃了组织：“你还会洗澡？” 唐风雪凌乱了一会，看向戴明的目光中逐渐带上一丝怜悯：“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没洗过澡吗？要不要姐姐教你？” “不是……你都什么跟什么。” 戴明一头黑线，摇了摇头道：“算了，洗你的去！” 亲眼看着唐风雪从大背包里头翻出自己的换洗衣物和睡衣睡裤，抱着它们进了浴室，戴明才躺上了床。 过了一会，浴室方向传来声音： “你不会看吧？” 戴明闻声撑起身体，看见唐风雪从浴室门边上探出头来，略带警惕地道。 “你要是会偷看的话，我就不洗了……” “普信女真下头。” 戴明不耐烦道。 唐风雪的脑袋缩了回去。 又过一会。 “你真的一点看的想法都没有？” 戴明都给气笑了，支起身子看去，果不其然，一颗充满机敏的小脑袋瓜又竖在了门边。 不是？我敢看吗？我号不要了？ 戴明好笑道： “难道你很想我看？” 唐风雪缩回头，反锁了浴室门。 等洗手间传来水声，戴明躺在床上闭了闭眼，胡思乱想了一阵，心道：这游戏的npc洗澡的行为逻辑是什么？难道游戏角色也会脏吗？ 思量到此，丫猛地睁眼起身，脱下理论上穿了一天一夜的鞋子，抱起脚狂嗅一通—— 是没味道啊…… 接着，戴明脱下已经破破烂烂的斗篷，低头猛嗅腋下—— 也没味道啊？ “没出汗洗什么澡？”戴明自言自语。 而且脱光装备，不带武器洗澡的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万一那时候遇上那个导致人失踪的所谓“异常”，恐怕连抵抗一二的能力都不会有。 “什么？”浴室传来声音。 戴明不吭声，怀里抱着幻梦，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叮—— 视线左下角出现一个小图标，与此同时耳畔响起微弱的提醒声，而这代表着有好友发来信息。 戴明点开唯二的好友私聊对话框之一： 崩山之势（10：56）：沉影，在不在？ 崩山之势（11：19）：忙什么呢？在线为什么不回？ 崩山之势（11：19）：我这边开了个裂隙本，我跟几个朋友进去开荒试了试，但是输出差太多了，机制阶段都还打不到。我看你那把主武器属性很不错，再加上你的操作，说不定都能打相当于我们半个团的输出，要不来帮帮哥们？ 崩山之势（18：21）：不是，你不会是在游戏里睡觉吧？这游戏还真是让你玩明白了啊！ 戴明给整笑了，算了算时间，大概崩山发消息的时候，自己正在跟唐贺1v1男人对决，战斗状态中系统自动屏蔽了消息，后面他也没注意好友图标上未读消息的小红点，这才没回复。 他也不多想，简洁明了回复道： 沉影（18：22）：？ 崩山秒回： 崩山之势（18：22）：嗬，你可算是活了啊！忙什么呢？你也在打本？ 戴明看了眼面前的木隔板，发觉木板后水声已停，便略大声点喊道：“唐风雪！” “干嘛啊！” “干什么呢？都没点响动！” “我……擦肥皂！” 唐风雪恨得牙根都发痒，却又不可能冲出去揍他：“有什么事说啊！喊了两遍又不说话，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戴明笑了笑，又望向窗外已经黑沉的天空，回答道：“现在已经算晚上了，确认下你还在不在里面，有没有跟那些镇民一样突然消失而已。” “……噢。” 戴明不再出声，回消息道： 沉影（18：23）：也没忙什么，就是跟npc美女交流交流感情，然后一块找了家酒店过夜而已。 沉影（18：24）：嗯，现在美女在洗澡，我坐床上等着呢，所以才有空回你消息。 崩山之势（18：24）：擦！这头盔三万卖你亏了啊！还能这么玩？ 崩山之势（18：24）：说正经的，副本开荒来不来？到时候按贡献排名，进了前五名挂首杀队名字，并且给你五次物品优先挑选权。裂隙本虽然从开放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被玩家攻略，但是奖励可以保证是比你一个人到处鬼混强多了。 戴明读了两三遍消息都没搞明白崩山在说啥。 沉影（18：26）：裂隙本，是什么？ 崩山之势（18：26）……？ 戴明挠了挠下巴，估计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补救。 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早知道就装装蒜，先把好处要到手了，回头下线了再上论坛查资料也行啊…… 崩山之势（18：26）：你不知道裂隙本？世界频道聊一晚上了！ 崩山之势（18：26）：等会…… 崩山之势（18：27）：你真的在跟小姐姐约会？你真的在泡npc？？？你还是不是人？ 沉影（18：27）：这是重点吗？ 崩山之势（18：28）：……算了，我给你解释一下吧。游戏时间昨晚上差不多一点半吧，官网更新了一个资料片，之后你可以去找来看下。 崩山之势：（18：29）大概就是苔木林后面那片以前涌入过亡灵天灾的地方，现在也不老实。说是一直都有什么邪恶力量泄露，给我们这片大陆的空间冲击出了很多裂缝，然后那些邪恶力量就在裂缝里面变成了各种副本，生成了大量怪物，等到怪物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出现了boss级的怪，裂隙就会打开 沉影（18：29）：那应该是今天凌晨一点半，过了零点了，就不算昨天了。 崩山之势（18：29）：你他妈还听不听了？ 沉影（18：29）：您讲（乖巧 崩山之势（18：31）：裂隙本是由第一个玩家拥有所有权，当第一个玩家进入后，除非受到这个玩家邀请，其他玩家都是进不去的。目前的裂隙本最高人数上限是一个团队，也就是相当于20人本。这个本我们四点多的时候打了一次，小怪清完了，但是推boss的时候灭了，之后要再等12小时游戏时间小怪刷新了，裂隙才会重开，所以现在到处在找大手子帮忙。 沉影（18：32）：那行，不过今天我应该没空，你们愿意等我的话就等等，找到人了自己先开也没事。 崩山之势（18：32）：冇问题！哥们面子很大，说一句给你留个空不算什么！你那边正事要紧对吧！我懂~ 那这种信息戴明就懒得回了，自己吹出来的牛，再去解释就会显得他很傻逼。 又喊了一声，确定唐风雪没失踪以后，他就往虽然并不多柔软，但是也算干净没什么异味的床上一躺，也不脱衣服，开始享受游戏里1比3时间流速下浪费时间的快感。 浴室里水声响起，又停下，又响起，又停下，再过了一会，唐风雪就穿一身白色底色，上面有着粉红小狗图案的睡衣，趿着双白色拖鞋走了出来。 她不知用什么东西烘干了头发，青丝飘柔无比，披散在身后，长度差不多到背部中央。 戴明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会，招招手让唐风雪坐到她自己的床边，自己也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柔和但坚定地道： “今天晚上要注意几点，一个就是要尽早入睡，不要想东想西；第二呢就是如果半夜醒来想去洗手间，第一时间叫醒我，无论我睡的多沉多舒服都要叫醒我，不行就过来使劲推我，明白吗？” 唐风雪皱着眉略一思量，就听话地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半夜在洗手间里时，每隔三十秒记得喊我一次，让我知道你还在里面。” “嗯，好。” “我认为这个镇子里的失踪案，应该并不是单纯的人贩子作恶导致，里面的诡异之处我们暂时惹不起。今晚就学那个流浪汉，一直睡觉，尽量减少清醒的时间，直到天亮以后离开就好。” 唐风雪赞同道：“我也这么认为。” “你也看出来了？” “不，我也认为我们惹不起。” “……总之，按我说的做，尽量熬过这一晚，我现在有了点新的猜测，恐怕这镇子里的本地人，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还住在这里，脑子是真的不好使…… 戴明说到这里，打开游戏界面看了眼时间，然后麻利躺下道：“时间不早了，熄灯睡觉！” 唐风雪随之躺回自己的床，也是麻溜地缩进被窝，然后从被窝里面伸出一只小手，按了一下位于床头的气灯开关。 “嗒”的一声过后，屋内渐渐昏暗，直到灯内残余燃料烧尽，火光一下消失，整间客栈陷入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