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彼岸第2章 生活纯朴
太阳冉冉升起，月亮缓缓落下，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时间如飞梭，一转眼便已过去了一年时间。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今晚的夜色格外漆黑，群星隐藏，不见踪迹，整片天地都仿佛陷入了永夜，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溪流两旁，数十道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在溪流中倒影，顽强的抵抗着漫长的黑夜。 这是一种正常现象，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这类天气，元村之人早已习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清风徐来，晨曦微露。 元尘手提竹篮，向山间走去，他十二岁了，身形修长，身高接近成年人，只是脸庞还有些稚嫩。 小清涵还是和去年一样，蹦蹦跳跳的跟在少年身后，两条小辫子也随之蹭上蹭下，十分清纯，惹人怜爱。 她大眼睛四处张望，一会儿跑去这儿摸一下，一会儿又跑去那里跳一下，活泼好动，古灵精怪。 “哥，我还想吃树莓，大大的那种。” “好，挖完野菜就去找。” 树莓，一种草莓状的水果，一个月前，元尘挖了一株回家，种在菜园里，可惜两下就被小清涵吃光了，直到此时都还没有结出新的果实。 小清涵耶了一声，在元尘身旁蹦蹦哒哒，显得格外高兴。 元尘轻轻蹲下，手持镰刀，将一株青绿色的野菜连根带泥挖起，放入竹篮中。 两人四处张望，走走停停，将一株株野菜挖起，收入竹篮中。 挖野菜，要讲究运气，倘若运气好，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挖满一竹篮，倘若运气不好，一天都找不到几棵野菜。 元尘向湿润的山林走去，道：“好的野菜可以种在家里的菜园中，长的不好的野菜便晒干，做成菜干。” 小清涵有些心不在焉道：“菜干有什么好吃的，树莓才好吃。” 两人穿过林间小道，来到一处幽谷，此处十分寂静，灌木丛生，到处都长满了奇花异卉，时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小清涵忽然欣喜大叫道：“哥快看，有树莓！” 一株高一两尺，枝叶繁茂的树莓混杂在草丛中，叶子青绿色，果实通红，拇指大小，布满树身，犹如小红灯笼般挂在树上，十分美丽。 小清涵跑到树莓近前，伸出小手摘下一粒粒红彤彤的果实，不断的往嘴巴塞去，一两息而已，小嘴便已经鼓了起来，胖嘟嘟的。 元尘伸出手摘了一粒，入口柔软，水分很足，十分清甜，味道极佳。 他正想摘第二粒时，突然蹙起浓眉，拉着小清涵快速后退。 “嘶嘶～嘶嘶～” 一条三尺长、一指大的黑色毒蛇从草丛中爬出，盘旋在树莓上，它高高立起，口吐蛇信，眼睛毫无感情，盯着快速后退的两人。 “啊！” 小清涵反应过来了，躲在元尘身后，小脸发白，紧张的攥着他的衣角，粉嫩的小手都在发抖。 元尘蹙起眉毛，神色凝重，眼睛盯着毒蛇，对小清涵摆了摆手，示意她从后方先离开。 毒蛇丝毫不动，依旧冰冷的盯着少年，因为潜意识告诉它，眼前的人威胁更大，它在等待时机，发动致命的一击。 “嘶嘶～” 一人一蛇相互盯着对方，气氛显得极为紧张，一息过去了，两息过去了，四息过去了，一人一蛇犹如雕像般，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嘶嘶嘶嘶～” 眼前的少年实在太冷静了，一点破绽都没有，毒蛇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断的发出挑衅的信号。 元尘额头有几滴汗珠滑落，说不紧张是假的，他只是足够冷静，并不意味不怕，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 “嘶～” 毒蛇紧绷身躯，突然飞扑而来，吐出蛇信，张开獠牙，往少年的脖子咬去，充满危险气息。 元尘手持镰刀，用力拍出，镰刀所过，形成弧度，在阳光照耀之下发出一阵阵冷冽的寒光。 啪！ 精准无误，刀身拍打在毒蛇的蛇头上，发出响亮的拍击声，将飞扑而来的毒蛇拍出半丈之远。 “嘶嘶～” 毒蛇有些懵了，摇了摇嗡嗡作响的脑袋，它直直立起，吐出蛇信子，恶毒的盯着近前的少年。 元尘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多年砍柴经验，动作灵敏，时机也掌握的足够好，这才暂时占了上风。 “嘶～” 毒蛇被惹怒了，发起第二次攻击，它犹如弹簧般，身体突然发力，爆射而来，吐出蛇信子，獠牙发出阴森的寒光。 啪！ 元尘发力，依旧是精准无误的一击，拍打在毒蛇脑袋之上，它倒飞出去，舌头都摆向一边去了，受力之大，可想而知。 毒蛇在空中形成抛物线，犹如绳索一般掉落地面。 “嘶嘶！” 它被彻底惹怒了，立起蛇身，口吐蛇信，在小范围内移动，企图寻找机会，发动致命一击。 元尘手持镰刀，双腿微屈，眼睛盯着前方，以不变应万变。 毒蛇摆动蛇尾，围着少年转圈，寻找破绽。 元尘目光微凝，谨慎防范，毒蛇移动，他就跟着转动角度，绝不把背后留给对方，如此一来，一人一蛇形成了僵局。 这是一场博弈，少年与毒蛇的博弈。 一道娇小玲珑的小身影从草丛中冒出小脑袋，她双腿有些哆嗦，大眼睛有水雾打转，她将手中的石头用力掷出。 砰！ 很幸运，石头正好砸在毒蛇的脑袋上。 毒蛇正和元尘对峙，此刻无缘无故被砸，忍不住转过蛇身看了看。 元尘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速度极快，一步向前，手中的镰刀划出可怕的弧度，狠狠的砍在毒蛇的七寸之处。 咔嚓！ 毒蛇被锋利的镰刀近乎砍成两半，犹如一条即将断开的绳索，砸在地上，鲜血淌出，染红野草。 它身躯动弹了几下，随后没有了声息。 “呜呜呜……” 小清涵终于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沿着精致的小脸滑落，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将脚下的土壤打湿。 她先前忍了很久，但怕影响到元尘，一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此时没有了危险，终于将情绪释放出来了。 元尘走向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语：“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先走吗？” 小清涵抬起小手，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村里的海婶便是被蛇咬死的。” 她泪眼模糊，哽咽道：“我不想哥被蛇咬，我不想哥死。” 元尘的内心似乎被触动了一下，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道：“小清涵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 他忽然笑道：“以后不叫你小哭包了。” 小清涵气鼓鼓，推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摸自己的头，大声道：“人家本来就不是小哭包！不让你摸了，会长不高的。” 元尘幽幽道：“以后还想不想吃树莓……” 小清涵愣了一下，随后笑嘻嘻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认真道：“最喜欢哥摸小涵头了。” 两人摘下一粒粒红彤彤的树莓，放入竹篮。 片刻后，元尘将整棵树莓扛在肩膀上，手提竹篮向村庄走去，叮嘱道：“不要和爹娘说毒蛇的事，免得他们担心。” 小清涵跟在身后，似乎很有经验道：“和以前一样，我懂。” 数天后，溪边。 元尘手提木桶，踩踏在清澈见底的溪流中，时不时屈膝弯腰，将一粒粒手指般大小的石螺捡起，放入木桶中。 石螺，村中一道味道极佳的美食，加入紫苏叶和辣椒，配合起来一起炒，香气十足，味道鲜美，令人回味无穷。 “啊，那块黑色石头上有一粒，那里也有一粒。” 小清涵眼睛很犀利，光着小脚丫在溪流中跑来跑去，将一粒粒石螺捡起，放入木桶中。 她才捡了一会儿便玩腻了，随后跑向一个小浅潭中捉鱼，不过这鱼太小了，比无名指还要细小，滑不溜秋的，她捉不到，只能跟着鱼儿一阵乱跑。 元尘摇了摇头，在溪中移动脚步，继续捡石螺，他捡的很快，片刻而已，就已经将桶底填满了。 夕阳西下，把最后的余辉洒落大地，天边形成一大片火烧云，有些金灿灿，有些红彤彤，有些形如猛兽，有些形如小狗，五光十色，十分炫目。 黑夜犹如黑色的帷幕，由远到近，将村庄渐渐吞没。 月亮从东方冉冉升起，洒下银辉，给大地披上薄薄的轻纱，使得这片大地犹如一个身穿轻纱的少女，充满朦胧之美。 天空之上，数不胜数的星星高挂深空，一闪一闪，犹如宝石般，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充满诗情画意之感。 元尘搬来一张木椅，坐在木屋前，漆黑的眸子看向头顶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这天有多高？这地有多厚？” 他露出无比向往的神色，微笑道：“无论这天有多高，这地有多辽阔，我都想去看看。” 小清涵蹦蹦跳跳跑来，撇了撇嘴道：“哥，又来看星空？有啥好看的，又不能吃，树莓便好看，还好吃。” 元尘看向无尽星空，露出灿烂的笑容，轻声道：“触碰不到的东西，才令人向往，才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