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录第一百七十九回：但我不在乎
从敲门声判断出访客是莫惟明的能力，梧惠已练得炉火纯青。</p>
这次，她愣是听出一丝疲惫来。开了门，果不其然，他眼里的倦意重了几分。</p>
“咋、咋了？”</p>
“你吃过饭了吗。”</p>
“可以没吃。”</p>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不用换鞋。”</p>
说罢，他从身后举来一个精致而沉重的木盒。梧惠的神情比较复杂。她还以为要出门去呢。但是，这打包盒一看就价格不菲，里面肯定装了不少好东西。</p>
“锦馐斋的。”虽然很累，但莫惟明的语气里仍带着炫耀，“还一样没碰过。”</p>
梧惠从他那里用双手珍重地将饭盒请进家门。被晾在门口的莫惟明问：</p>
“你就让我这么站着吗。”</p>
“饭盒没腿，你也没有吗？”</p>
她取来碗筷，打开饭盒，将里面荷叶包着的菜一样样放到桌上。看着她的表情从惊喜逐渐变得肃穆，走进门的莫惟明忍不住问：</p>
“又怎么了？”</p>
“总感觉……看起来没什么食欲啊。肉也很少，喂猫呢？”</p>
“……他们家的菜就是这样，主打一个没事瞎折腾。卷巴卷巴塞进饭盒里，就没有那种视觉效果了。被洋人带来的潮流冲击以后，菜式也跟他家的装修一样，不伦不类，没有以前的那种韵味。但如果是点心，倒是一贯精致又好吃。”</p>
梧惠摆完了所有的饭。</p>
“点心呢？”她摊开手掌。</p>
“没有。这顿是别人点的。”</p>
“好啊，你请我吃剩菜？”梧惠拖着长腔，“感情淡了呗。”</p>
“要那么深的感情有什么用，无非是让别人更好地利用罢了。都说了，这些菜点了就没动过。少说废话，帮我拿双筷子。我当时也没胃口吃。”</p>
“合着你们就点了一堆菜，摆桌上看？”</p>
“还真是。”</p>
“……搞不懂你们。上流。”</p>
两人一人一双筷子，叨起饭来。</p>
梧惠其实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的，不然这顿饭无缘无故不会落到她头上。</p>
果不其然，还没吃一半，莫惟明就开口了。</p>
“九方泽找我，希望我能帮虞小姐。”</p>
梧惠猛地抬起头。</p>
“是、是要治好她吗？那，可以吗？有这种可能吗？她有救么？”</p>
看得出，梧惠也很关心这个话题。他又安静了一阵，低声说：</p>
“我问过皋月君了。但我不太认可他的方法，得另寻他路。”</p>
“哦……你已经见过他了。等等。”梧惠低头看了看菜，又看了看莫惟明，问，“这是你们那顿饭咯？”</p>
“是啊。”</p>
“瞬间就没胃口了。”</p>
“那你别吃。”</p>
“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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