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志异第四百五十七章 鬼脸
药公以及尹纯心等众剑仙簇拥着张正和郭采莹飞向王城，王城内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家家户户悬灯结彩，迎接尊贵客人的到来。 当张正一行人飞临王城上空，城内的居民热烈欢呼起来，天空中纷纷花雨，地面上人声沸腾，欢迎活动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来至王城朝云殿上空，前面引路的仪仗纷纷落地，药公和张正、郭采莹等人随即降落在殿前。 大鹏国国王和王后率领金翅太子、天潢贵胄、诸位太保、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张正等人从天而降，国王迈步上前，第一个迎了上去。 张正对这位大鹏国的国王本没有多少尊敬之意，但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对自己如比礼遇，不得不做做样子，因此和郭采莹快步趋前，作势便要跪倒行礼。 国王满面含笑的扶住张正，不让他行礼，随即赐下三杯御酒，张正无法推辞，当场喝了。那边王后拉着郭采莹慰问了几句，国王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张正忙请国王和药公及尹纯心等剑仙前辈先行。 众人正谦让间，一个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啊，兄弟、莹妹，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担心死我了。” 张正顺声音望去，只见人群的最后面侧身站着一个华衣男子，脸上的皮肤很白，也很光滑，显然年纪甚轻，因是侧脸，只觉得眼熟，一时却难以分辨出究竟是谁。 张正和郭采莹对望了一眼，心里面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乔之华！但又都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此人身材像，口音像，语气更像，但却是一张白脸，而不是皱巴巴的老脸。 那人又说了一句：“兄弟，今日的接风宴上，你可要多喝几杯，为兄还有一件喜事，加上莹妹伤愈归来，咱们兄弟俩真是双喜临门啊！” 这次张正和郭采莹对那人的说话全神倾听，几乎可以确定是乔之华无疑，但这相貌实在不像，心中万分疑惑，一起穿过人群，来至那人身前。 那人见二人走近，横移了两步，仍以侧脸对着二人，口中道：“我父王请你们进殿，你们跑我这里做什么？咱们这交情，什么时候不能聊天叙旧、喝酒吃饭啊！” 郭采莹见他有意回避，不让自己和师兄看到他的正脸，心想这家伙肯定是乔之华了，就是不知道他许久不见了，又发什么神经。拉着张正快步转向他身前，要看清他的庐山真面。 可是她二人往那人的身前转，那人的身子跟着转动。张正和郭采莹转的是大圈，那人原地转的是小圈，一时间竟追赶不上。转到七八圈后，郭采莹心里一生气，松开了张正的手掌，大声道：“我从这边绕，你在那边堵着，到底看看他是个什么鬼！” 张正的手被松开之后，也不用绕圈，那人自己便转了过来，急得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连连跺脚道：“好了，好了，你们看就看吧，反正早晚也要被你们看到的！” 张正和郭采莹定睛往那人脸上看去，只见他左边脸犹如凝脂，亚赛白玉，俊美无比，右边脸苍老晦暗，布满皱纹，丑陋异常。一美一丑，形成鲜明的对比，连头发也是一边黑，一边白，黑白分明，整个画面显得异常的诡异。 张正和郭采莹见此人如此相貌，一愣之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乔之华生气道：“兄弟，莹妹，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有一半变美了，另一半正在变，这不是应该庆祝的好事吗？有什么好笑？” 张正强忍住笑，说道：“是是，我们是不该笑，可是你这个……嗯，呵呵，什么时候才能全变美呀？” 乔之华道：“我是想很快、马上、立刻，最好现在就全部变美的，可是我说了不算，最后还得看药公的本事。”说罢，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前途坎坷，难以如愿。 郭采莹笑道：“你自己练功夫练出来的毛病，关药公什么事？” 乔之华道：“我这不是心里着急，请药公帮忙嘛，药公比较热心，关键是我很有诚意。他就指点了我一些内功心法，给了我一些药物。我一边吃药一边练，就练成这样了。” 张正道：“既然求变，就得快点儿变，像这么变了一半，还不如不变呢。” 乔之华道：“谁说不是啊，可是药公忽然不高兴，不愿意继续给我医治了。兄弟，莹妹，你们是药公的弟子，帮我求求情，让他老人家赶紧把我医好吧！” 张正有些不信，道：“药公不给你医？不会吧，他老人家最见不得别人有灾有病，怎么会对你例外？难道是你平日里不大稳重，做下什么错事，得罪了药公……” 乔之华忙道：“兄弟，你别瞎猜，我就是再糊涂，也不敢得罪药公啊！是因为，因为，哎，说了一些大话，以致于药公在用药上出现偏差，还不太好挽回，我也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郭采莹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就知道你干不出什么好事来，你都说了哪些大话，如何欺骗的药公，从实招来！” 乔之华忙道：“莹妹，我没有存心欺骗药公。真的，是这么回事，那天我求见药公，想要变回少年容颜。药公问我的海天大法练到第几层了，我说第七层。药公说时候还没到，等到了第八层，我教你一些心法，配合一些药物，很快就变回来了。我说药公啊，我的海天大法以内功而论，已经修到了第八层的境界，就是外功还差点儿火候，因此才说练到了第七层。其实容颜回春，主要看内功，跟外功关系不大，您尽管放心的把心法和灵药赐下来吧。药公本来有些不肯，正好尹纯心等人找药公说事，我又抓住药公不放，药公无奈，就把心法和药物给了我。我回去一边吃药一边照着心法练，没练几天就变了一半，然后却再也变不过来了。” 郭采莹听他叙述了缘由，怒道：“好啊你乔之华，你这不是败坏药公的名声吗？知道的是你胡说大话，隐瞒病情，影响了医治，不知道的，还以为药公的医术不行，越治毛病越大呢！你说，你该当何罪？该受什么样的惩罚？” 乔之华慌道：“莹妹呀，我可不是故意的，况且……那个，看在兄弟和你莹妹的面子上，就饶我这一次，以后绝不再犯，还不行吗？” 郭采莹阴沉着脸道：“为什么看我的面子？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乔之华小声道：“你和我兄弟没做师兄妹时，不是我的……” 郭采莹听他下面即将要说出未婚妻三个字，登时又羞又恼，又急又气，抬手在乔之华的胸口击了一掌，喝道：“住口！你再胡说，我让药公收你功力，废你武功，让你永远都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乔之华“哎呦”了一声，向后连退了数步，半边白脸煞白，半边老脸青紫，张大了口，两只胳膊半伸在身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郭采莹追上前，还想对乔之华动手，张正连忙拦住，低声道：“师妹，不要胡闹，乔兄是好朋友，别让外人看笑话。” 张正和郭采莹是这场欢迎仪式的主角，大家也都知道乔之华和张、郭二人的交情。他们之间忽然不睦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十分棘手，不好解劝。 国王为君几十年，老成持重，只向这边扫了一眼，很快转过头去，便似没看见一般。 尹纯心等人更明白疏不间亲的道理，全都躲在药公身后，谁也不想出头。药公见他们如此，自己要是不管，惹出乱子来，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当即走上前去，说道：“干什么？都不是小孩子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郭采莹道：“药公，他说瞎话，败坏您的名声，您说他该打不该打？” 药公道：“我的名声太好了，名过其实，正该有人来败一败，你为难人家可就不该了。” 郭采莹急道：“谁说您名过其实了？您是侠肝义胆的楷模，医者仁心的典范，就该得享大名，受万众敬仰啊！我看您不是名过其实，是大家对您的尊敬还不够，否则的话，怎么还有人敢在您的面前不说实话，存心欺瞒呢？” 药公道：“越说越离谱，还自吹自擂起来了，我可没教你这些没用的，是不是跟你师兄学的？” 郭采莹忙道：“不是，不是，我师兄人品好，武功好，样样都好，我跟着他只能往好上学，不可能学出毛病，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自吹自擂呀。” 药公道：“好了，不用狡辩了，大家欢迎你回来，庆贺你伤愈，你不感激大家的好意，跑过去指摘别人的不是，有你这样的道理吗？”见郭采莹低下头不说话，又道：“大喜的日子，不许耍小孩子脾气，都等着你呢，走吧。”一边说，拉起她左手，走到国王和尹纯心等人身边后，摇头苦笑了一下，口中道：“都是我惯坏了，诸位不要见怪，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