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志异第四百五十八章 宴会
药公和郭采莹说话时，张正快走到乔之华身边，扶住他身子，说道：“乔兄，我师妹性急，手上也没个轻重，请你千万不要见怪。” 乔之华道：“不怪，不怪，要怪也只怪我虑事不周，处事不当，常常惹莹妹生气。” 此时药公一手拉着郭采莹，和国王以及尹纯心等人在前，几百人的队伍井然有序地走向朝云殿。乔之华道：“兄弟，别愣着了，咱们也请吧。” 张正道：“乔兄请。” 乔之华道：“请、请。” 众人来至朝云殿中，叙了一会儿话，国王就命摆下宴来。 宴席的菜品照例是只有走兽，不见飞禽，配以时鲜蔬菜，特色水果，倒也十分丰盛。 药公是千年老药仙，全天下人的活祖宗，自然要坐主桌的首席，国王亲自作陪。尹纯心、吕忘年、南宫玉桌上作陪的是大鹏国最为显贵的几个王公大臣。张正和郭采莹一桌作陪的是大鹏国驸马乔之华，其他几人既有前辈剑仙，也有大鹏勋贵。 乔之华特意坐在张正和郭采莹中间，让自己的丑脸对着张正，俊脸对着郭采莹。张正始终面含微笑，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郭采莹却把不高兴写在脸上，只是刚被药公教训，不好当场发作起来。偏偏乔之华对郭采莹还跟以前一样热心，不住地和她说话：“莹妹，你尝尝这道菜，是我们羽境独有，你以前肯定没吃过。哦，对了，莹妹，这个大骨汤不错，你伤愈不久，正好补补身子。”见郭采莹不理自己，低声在张正的耳边道：“兄弟，你和莹妹去地球治伤，都治了哪里？ 张正道：“几处枪伤都治好了呀。” 乔之华道：“耳朵治了没有？她好像听不见我说话。” 郭采莹“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你才聋了呢！吃饭就吃饭，啰啰嗦嗦的说什么废话！” 乔之华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莹妹，你能听见啊，吓死我了，刚才看你没反应，我还以为你受伤后落下病根，耳朵不大灵光了呢。” 郭采莹道：“时灵时不灵，别人说话能听见，就你说话听起来像苍蝇叫，蚊子哼，讨厌死了，还不如聋了来的干净！” 乔之华道：“啊，有这等事？这、这、这怎么可能？” 郭采莹道：“你的脸不就是一半儿好看，一半儿寒碜吗？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乔之华最怕别人提他的脸，登时脸上发烧，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张正见他尴尬，打圆场道：“药公只是一时没办法，钻研一番之后，未必想不出医治之法。若是真治不好，乔兄，我陪你再去一趟地球，那里的医生另辟蹊径，别有一功，好像专门有一类做美容的，一定能把你没变好的半边脸医治过来，便和你医好的半边一样，平平整整，白白净净。” 乔之华两眼放光，颤抖的声音道：“真的？兄弟，你愿意陪我去，真是太好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张正就要离席而去。 郭采莹拿筷子在乔之华拉张正的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大声道：“给我坐下！你往哪走？这是欢迎我们回来的宴会，屁股还没坐热，菜也没吃几口，你就要拉着我师兄再去一次地球，你想变美想疯了是不是？要变你自己变去，别连累我师兄跟着你受罪。” 乔之华连忙松手，半边屁股做回椅子上，说道：“对对对，兄弟刚回来，怎么也得休息几天……”他说话时满脸陪笑的盯在郭采莹脸上，见她也瞪着自己，显然是对自己的话不甚满意，接着说道：“然后我们再精心准备，大概十几天之后……”说到此，再看郭采莹的脸色，仍然没个笑模样，继续道：“还要看药公究竟有无回春之术，这样算来，一个月左右……”这次郭采莹不仅没表示同意，还冷哼了一声，乔之华心下惴惴，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液，继续道：“嗯，可能是不行了，那三个月……半年……一年……” 邻座的一人忍不住想笑，说道：“驸马爷，这么长时间，你等得了，公主也等不了啊！” 乔之华的满腹苦恼正无处发泄，一听此言，勃然怒道：“要你管？与你有什么相干？我和公主相识的时候就是一张老脸，她也没有嫌弃，现在我变回来一半，恩爱更胜从前，等全变回来，恩爱还要加倍，你说时间长是什么意思？公主等不了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点儿！” 那人能坐在这一桌上，在大鹏国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但见乔之华声色俱厉的样子，显然动了真怒，又是当着国王及一众贵宾的重要场合，不便把事情闹大，因此浓眉一挑之后，平静地道：“我说的是公主已然有孕，自然盼你早去早回，你长年累月的定不下行程，公主如何能够心安啊！” 乔之华道：“我再给你说一遍，不用你管，公主心安也好，不心安也罢，都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不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人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里嘟囔了两声，终究没有发作出来。 张正道：“啊，乔兄，公主有喜了？你怎不早说，让我和师妹也替你高兴高兴。” 乔之华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嘛，为兄还有一件喜事，加上你和莹妹归来，算是双喜临门。” 张正道：“嗯，不错，你确实说过，我也没想到是这件喜事啊！”左右看了两眼，又道：“怎么不见太子？” 乔之华道：“本次宴会的安全由他负责，想必是飞来飞去的安排人手，部署岗哨去了。” 话题引到太子之后，在座的几位大鹏国大臣纷纷称赞太子不辞辛苦，为国操劳，国家有这样的太子真是社稷幸甚，万民幸甚。 乔之华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那么将来与小日本皇军对阵，是靠太子呢，还是靠我兄弟？”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这位驸马爷说话太不着调，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看上他的。好在去地球的话题已经岔开，大家一愣之后，都说既靠英明果断的太子，又靠神功无敌的张正。一大堆的恭维奉承话之后，张正口中谦逊，心中暗想：“这帮家伙拍马屁的功夫，与我中华正宗相比，真是不遑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因张正和郭采莹远途劳顿，欢迎宴会并没有举行多长时间。散席之后，有礼部官员将张、郭二人引至偏殿休息。当日下午，以及第二日的上午，药公和国王、尹纯心等剑仙领袖或分别商谈，或集体会商，但都没有请张正和郭采莹参加。 张正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趁着金翅太子前来看望，含蓄地打听一些当前时事，御敌方略等情况。太子竟然顾左右而言他，一点儿实质性的东西都不肯说。 等到乔之华来访，张正实在忍不住，问道：“乔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对我不放心啊！” 乔之华知道长久隐瞒不住，说道：“兄弟，有那么一件事，我要是对你说了，你可不要着急呀。” 张正的心里一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故作镇定道：“你说吧，我不着急。” 乔之华道：“也不要伤心。” 张正道：“不伤心。” 乔之华道：“不要灰心丧气。” 张正：“绝不灰心丧气。” 乔之华道：“别人要是问起，你先不要说是我说的，因为这件事最好还是请药公亲自给你说的好……” 郭采莹在一旁不耐烦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赶紧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乔之华道：“说、说，我说，嗯，是这样，兄弟你的那个师妹……” 张正听他言及杨婉妡，一把抓住乔之华的手掌，急道：“我妡妹怎么样了？快说！” 乔之华痛得一咧嘴，但很理解张正的心情，没有出言让他松手，忍痛道：“也没怎么，她和她的父兄，以及鬼手门一众门人弟子全都……” 张正听到此处，已知师门必遭大变，说不定师父和妡妹已不在人间。他不敢往下多想，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便倒。郭采莹和他相距很近，连忙伸手扶住，乔之华也赶上前搀扶时，被郭采莹一把推开，怒斥道：“走开！哪里听来的浑话，在我师兄面前瞎唠叨！” 张正定了定心神，说道：“师妹，我没事，请乔兄细细道来，我师父和妡妹到底出什么事了。” 乔之华道：“鬼手门自杨掌门以下一百多人，已经被小日本皇军的大铁鸟接走了。” 张正急问：“什么时候，在哪里被掳走的？” 乔之华叹了口气，道：“不是掳走，是接走。你带莹妹赴地球求医之后，我们和小日本皇军斗了几场，每次都占到上风，有几股小日本便从羽境流窜到了咱们寿境。这时候江湖上正有传言，说你们鬼手门沧州总坛的房产是霸占人家的，还说泰山派某位人物的死跟你师父有关。小日本皇军怎么跟你师父联系的不得而知，总之是你师父带着儿子、女儿，全派弟子，上了小日本的大铁鸟，全都飞走了。” 乔之华说完这番话后，张正呆呆地愣住原地，脸色铁青，一言不发。郭采莹狠狠瞪了乔之华一眼，小心翼翼地安慰张正道：“师兄，你别着急，说不定传言有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张正喃喃地道：“对，你说得很对，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忽然声音转高，大声道：“我要去找药公，向他问个明白！”说罢，推开二人，大步向外便走。 乔之华追了两步，口中道：“兄弟，还有一件事，那个嵩山派的少掌门也跟着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