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四兄弟重建天王殿(1/2)

作者:杨小科

古公岭轶事第九十二章 四兄弟重建天王殿

刘玉策马来到青石岩前,勒住缰绳,只见白马挽起前蹄,人立而起,“唏溜溜”一声嘶鸣,立时停住。后面马队见状,皆放缓脚步,齐齐聚到白马身边。刘玉率先下马,那些随行者亦跳下马背,齐齐朝灵虚子躬身施礼道:“真人在上,请受我等一拜。”灵虚子连忙站起身子,打个稽首道:“不必多礼,莫要折杀贫道。”只听人群中一位紫面长髯汉子道:“真人神术通天,剪除水怪,解救高桥驿黎民免遭水厄之苦。再生之恩,无以为报,请再受我等一拜。”那汉子边说边匍匐在地,随行者闻言皆齐刷刷跪倒在地,连连叩首。灵虚子心中发慌,忙一把抓起未曾晾干的衣衫,斜披在肩头,连滚带爬地抢到人伙面前,连连摇手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紫面汉子不容分说,不依不饶地又磕了几个响头,却才翻身爬起,朝身后众人挥手道:“谢真人开恩。大家就都起来吧。”众人领命,齐齐站起。灵虚子迫不及待地问刘玉道:“你办的事体如何?”刘玉指着那位紫面汉子道:“多亏刘爷鼎力相助,及时发出紧急鸡毛令箭,将青石峪下游几个庄子的百姓全部撤离了险地,估计不会有人员伤亡。”灵虚子将目光投向紫面汉子,细细打量道:“这位是——”刘玉抢着回道:“此乃高桥驿高知寨,妥妥的一方朝廷命官。”灵虚子冲紫面汉子拱手道:“有劳高知寨了。”那汉子急道:“真人想要折杀小的吗?在您老面前,那有什么高知寨、低知寨,只有草民高继宏,诚惶诚恐拜谒真人。”灵虚子道:“高知寨不要客气。再怎么说,贫道还是要感谢你的鼎大力支持。要不是你及时出手,似此大水奔涌,这青石峪下游附近乡民就要遭受灭顶之灾。这等活命之恩,还是蒙你所赐。高知寨可谓是劳苦功高。”高继宏道:“真人千万别那样说话。正所谓食君之禄,就要上不负皇恩,下造福黎民百姓。小的虽说是个不入流的小小芝麻官,但朝廷既然将高桥驿数千民众交给我管辖,就当尽心尽力,保护一方安宁。全人身家性命,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何来幸苦?要是感激,高某便代表高桥驿全体乡民,世世代代感激真人的恩德了。”灵虚子道:“高知寨高风亮节,令人钦佩……”

说话间,又涌来无数乡民,将灵虚子、高继宏他们围在中间。虽然间是黑压压围了一大片,却无有一人高声喧哗,满场子鸦雀无声,尽皆竖起耳朵,静听他们讲话。只听高继宏问道:“敢问真人,这场变故,却是因何而起?”灵虚子道:“只是地方上精怪走蛟,欲要化龙而已。”高继宏道:“是何怪物走蛟?”灵虚子道:“是此磨盘山上的一个蚰蜒精。”高继宏道:“据小的听闻,大凡精怪走蛟,就应急急奔赴东海,方才能够成龙。那蚰蜒精好端端滞留此地,却是意欲何为?”灵虚子沉思片刻道:“你说的没错。世间精怪走蛟,确实是只有到了东海才可化龙。至于这个蚰蜒精吗?——要是贫道猜得没错,它滞留此地,实非它的本意。大凡精怪走蛟,身子沾水就会暴长,所以只好选择大江大河,方能容纳其庞大的躯体。咱这里河流太小,根本不适合走蛟。这蚰蜒精不知死活,偏要逆天行事,开初身子轻盈,倒也可以行动。熟料到了青石峪,河水已负担不了它那逐渐变大的身躯,只得停留此处,将身子横陈,妄想积水成湖,然后一泻千里,涌入长江,再赴东海,从而侥幸成功。”高继宏道:“真人所料不差,必是这个理儿。”灵虚子道:“如此一来,必定会洪水暴涨,生灵涂炭,自然躲不过雷劫,终将难逃一死。”高继宏道:“妖物只为一己私欲,置天下生灵而不顾,招来杀身之祸,委实不冤。可谓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灵虚子叹息道:“唉,天生万物,皆有使命。蚰蜒一介小小鳞虫,能变成精怪委实不易。要是不去走蛟犯险,说不定还有别的造化。今一旦殒命,真是有些可惜。”众人听了,皆默不作声。

时大水业已泻尽,逐渐露出河床河底。就见河堤两边的田地里有无数段水缸粗细的动物躯干,横躺竖卧,散发出阵阵恶臭。高继宏派了些胆大的人前去查看,只见那些躯干不辨头尾,断口处皆流淌着淡淡血水。待血水流尽,倏忽间萎缩成手臂粗细。灵虚子命人将那些躯干收集一处,就近掘个大坑,将其就地掩埋,堆成一个小丘,宛若坟头——这就是当地“蚰蜒坟”地名的由来。

埋葬了蚰蜒精的残骸,灵虚子又独自诵了一篇忏文,祈祷其下辈子投生个好去处,以弥补今世的遗憾。这场简单的法事,看客甚众,可谓是人山人海,观者如堵。

法事一毕,高继宏不容分说,便将灵虚子强行推入一乘八抬大轿。那轿子披红挂花,八名轿夫皆是清一色壮汉,一般儿高矮胖瘦,一般儿装束:皆是青巾裹头,青缎锦褂,青绸灯笼裤,脚穿白色布袜,足蹬八搭麻鞋,呼着号子,踏着碎步,双手紧扶轿杠,步伐整齐划一。雄赳赳,气昂昂,十分气派。那顶硕大的轿子却似轻飘飘无有重量,在众人的簇拥中自动滑行。最前面是两队驿卒,手执回避牌,吆吆喝喝,鸣锣开道。后面是高继宏、刘玉两个赳赳武夫,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紧随轿后。再后面才是黑压压一众人流……这份礼节,不亚于钦差出巡,将军凯旋。

回到高桥驿,高继宏将灵虚子一行人安置在迎宾馆,如神仙般虔诚供奉,好吃好喝,席上席下,一连闹腾了整整三天,在灵虚子、刘玉苦苦央告下,约定了后会之期,却才依依不舍地礼送出迎宾馆。灵虚子依旧坐着那乘彩轿,其余人骑骡跨马,紧随其后,迤逦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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