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29章 黄英阅读了洪双喜未发出的信
黄英回到家里就病倒了,她发起了高烧,烧得整宿都说胡话:
“双喜!你淹死了?我没有找到你的尸体。”
春山到马圈里告诉张宏武说,“妈妈生病了。”他赶回家的时候,黄英正说着胡话。
“英子!洪双喜没有死,你今天见到他了。”
她高烧不退,嘴唇上起了水泡,眼睛里黯淡无光,额头上冒着虚汗。张宏武跑到卫生所开了几盒感冒药,给她服下,虽然高烧渐渐地退去,但是她仍然说着胡话:
“双喜,你的腿被坦克车轧掉了,安上了假肢。”
张宏武猛地想起了,洪双喜走进食堂里的时候,他的两条腿走路有些不一样,觉得别扭得不行。
“洪双喜的腿被坦克轧掉了?农村哪有坦克呢?”
张宏武以为她烧糊涂了。
“双喜!双喜!你成了残疾人,我不嫌弃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恨你一辈子!恨死你!……”
她两手撕扯着被子,嘤嘤地哭了起来。
春山怔怔地看着黄英。
“春山,爸爸护理妈妈,你去睡觉吧。”
张宏武关上了门。
狂风肆虐着窗外的树,树枝痛苦不堪地呼喊着;张宏武像是挂在树枝上一样的感觉。
“双喜!我爱你!我爱你!……”
黄英掀起被子又盖上,疯狂地喊叫着。
张宏武哆嗦着手点着了烟,他狠狠地抽着,像是要把整根烟都嚼碎了。
“双喜!双喜!我明天到海拉尔去找你;我要和你结婚!伺候你辈子。”
她两手拍着被子哭。
“洪双喜来海拉尔工作了?”
张宏武的自问无疑把他推入到了痛苦的世界里。
清晨,狂风暴雪愈演愈烈,仿佛要把大地摧毁。
黄英的高烧退了,身体仍是很虚弱,嗓子哑了,浑身上下冒着虚汗。她很快地吃完了早饭,回到里屋收拾东西。
“春山,你找园原去玩吧。你妈妈要去海拉尔检查身体啦。”
“英子,多穿点衣服,外面冷,你感冒刚好。”
“大包!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
黄英惊疑地问道。
“英子,反正你要走;我留下你,也留不住你的心。”
她的目光都是问号。
“你昨天晚上烧糊涂了,你说了‘洪双喜来海拉尔工作了,你要去和他结婚’。”
张宏武的声音哽咽了。
“上午有拉鱼的车,我送你去。”
张宏武拎起了提包。
在大雪纷飞里,张宏武把黄英送上车,她望着站在暴风雪中的他,心里忽地泛起了酸楚的味道,两滴眼泪掉落下来。
黄英坐着汽车来到扎区,换乘火车到海拉尔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打听着农牧局在哪里,来到了座落在河东一座二层的小楼前,职工们正在院里打扫雪,环绕在院里的树木上覆盖了厚厚的雪,堆积在院墙边的雪如小山似的。
黄英走到一个男人面前问:
“同志,这里是农牧局吗?”
他直起腰来,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外地来的?你找谁?”
“我是从达赉湖来的,找双喜。”
他愣了一下问:
“你是找洪局长吗?”
他看了看她的提包和穿戴。
“你是洪局长的老乡吧?”
“是啊!是啊!我和双喜是同学。”
他热情了起来,慌忙喊着:
“小张!小张!你过来。”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跑了过来,她戴着红色的头巾,浅黄色的刘海自然地飘在额头上,白里透红的脸庞,一双黑色的眼睛扑闪着。
“主任,你找我?”
她搓着双手,跺着脚。
“小张,这是洪局长的同学,洪局长去了西旗;他没回来,你接待一下吧。”
她赶快接过黄英手里的提包。
“主任,我领大姐去宾馆吧?”
黄英望着小楼的窗户,主任看出了她的心思。
“先领大姐看看洪局长的办公室。”
小张拎着提包在前面走着。
“大姐,我是办公室的秘书,我的名字叫张宇。”
她说话嘎巴溜脆,咯咯地笑着。
“洪局长去了西旗,指导救灾工作,如果不是雪大,他今天上午该回来了。”
张宇走到二楼,打开了一间朝阳的办公室。
“大姐,快进来吧!这就是洪局长的办公室。”
张宇把提包放在沙发上。
“大姐,你先坐会儿,我去打水。”
她拎着暖瓶跑下楼。黄英环视着屋里,一套皮革的棕色沙发,一张靠窗户的办公桌,黑色的椅子背对着窗外,墙边是一张单人床,床头边立着洗脸架,一条白色的毛巾搭在横梁上。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她抚摸着褥子,一股香皂夹杂着男人体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的脸颊贴在褥子上。
“是双喜身上的味道,——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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