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升起在达赉湖畔第3章 李凤龄勾走了屈奎的魂
“俺喝,俺喝,”
他咕噜咕噜地喝完了碗里的水。
“凤龄妹妹,恁的碗。”
她回过头来说:
“你给我送来吧。”
“奶奶!东北的水咋那好喝呢。”
“奎子!是东北的水好喝吗?你是被风龄妹妹迷住了。”
“没出息的!恁快点干活吧,岫蓉大姐别再帮他了。”
屈瑞和屈杰仰起头喊着。
母亲挖完了泥,她来来回回地扣起了砖坯子,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快把自己的活干完了。
屈奎他们站在自己刚甩完的泥堆旁看着母亲。
“大姐,吃饭了,恁歇一会儿吧。”
屈瑞喊着。
“俺给凤龄妹妹送碗去。”
屈奎像旱獭子一样跑了起来。
李凤龄在办公室里描眉,门咣当一声响,吓得她一激灵。
“奎子哥,你轻点拽门呀,吓死我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
“俺来给恁送碗。”
屈奎把碗扔到了桌子上。
“妈呀,你想把妹妺吓死吗?”
“这点响声,能吓着恁?”
“奎子哥,你不相信,你摸摸我的胸口。”
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手第一次触摸到女人的身体,血液加速循环,心怦怦跳了起来,一股股野蛮的力量在他的心中漾溢出来,裤裆里的东西宛如陷阱里的小鹿乱撞。
“奎子哥,你还没有娶老婆吧?”
他全身的欲望和力量都传递到自己的手上,五个手指头嵌进了她的胸口。
“哎哟,哎哟,奎子哥,你把我弄痛了。”
她推开了他的手。
“凤龄妹妹,别说娶媳妇了,俺是第一次摸女人。”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欲火,仿佛瞬间将要把整个世界都燃烧掉了。
“奎子哥,我饿了,咱们去食堂吃饭吧。”
李风龄一闪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风龄妹妹,风龄妹妹,俺,俺,……”
他像一头发了情的公牛,跟着李风龄走进了食堂里。食堂里的布置非常简单,几张粗糙的桌子没有刷油漆,白色的平面染上了斑斑油渍,烟头烫得黑点子像黑色的苍蝇一样缀满了桌面,几只苍蝇在屋里飞来飞去,土坯匠们全然没有感觉到苍蝇的存在,各个村庄的土坯匠都聚在一个桌子上,有的桌上摆放着廉价的白酒,有的桌上没有白酒,他们打来的各种菜都在饭盒里,七八个饭盒摆在桌子的中间,正在喝着酒,吃着饭。食堂里弥漫着烟雾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两个从黑龙江农村来的妇女正站在厨房的窗口卖饭。
“奎子,风龄妹妹,俺给恁俩打好饭了。”
屈瑞叫着他俩。
“瑞子哥,菜不够,我再去打两盘菜。”
她看到桌上只有一饭盒炒土豆丝和一饭饭盒辣椒炒白菜,她走到了窗口。
“我操!三个大老爷们坐着,你一个漂亮的女人给他们买菜?”
站在窗口的女人虽说是身体胖了点,但她的皮肤白,说话的嗓音大,可是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善良的光芒。
“又是山东的爷们吧?小气得不得了!”
站在里面的妇女把烟头扔在地上,鄙视地说。
“栾荣,他们就是那个b样!”
“你打啥菜呢?”
栾荣走到摆放着四盆菜的桌子前问。
“我听宋厂长说了,你俩是新来的做饭的吧?”
栾荣点了点头。
“你俩刚来不认识我,我叫李凤龄,是厂里的会计。”
她俩的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
“哎呀!这事整的,原来是李会计呀。”
她手指胖女人介绍道:
“她的名字叫郭霞,我俩都是从黑龙江农村来的。”
“栾荣,郭霞,这回算是认识了,我今年不到四十岁,我叫你俩妹?还是叫姐?”
“哎呀妈呀!我俩都是四十出头的人,你是我俩的妹子;大妹子,你要打两个什么菜呀?”
栾荣拿起了勺子。
“栾姐,我知道你做的猪肉炖粉条是最好吃的。”
李凤龄看了一眼满盆子的猪肉炖粉条说。
“李会计会吃,猪肉炖粉条馋死老佛爷。”
她说着就给她盛了满满一饭盒。
“大妹子,你还要什么菜?”
“再买一饭盒猪肉炖粉条吧。”
“大妹子!你是想喝二斤酒吗?”
郭霞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瓶酒。
“不!不!我不喝酒。”
“大妹子,哪天我再做猪肉炖粉条,咱们姐妹们喝点。”
郭霞爽快地说道。
“小凤龄,你不搭理俺了?俺也是嘉祥的人。”
一个长得黢黑的人喷着酒气问。
“侯老大,谁搭理你这个黑鬼!”
李凤龄用筷子指着猪肉炖粉条说:
“咱们吃肉!”
“侯老大他们四个是亲哥们?”
李风龄低声说:
“杰子哥,你看他们像亲哥们吗?坐在侯老大对面的,那个豁嘴是侯老二,坐在他左面的长着少白头的是侯老三,坐在他右面的脸上有疤痕的是侯老四;他们是磕过头的兄弟。”
他们吃喝完了,点着烟卷夹在嘴里,向门外走去。
“小凤龄,恁不和俺哥四个好了?俺们还想和恁睡在一个大炕上。”
侯老二豁着嘴唇说。
“你们回老家跟你的老娘一起去睡吧!再生出一个小豁嘴!”
“小凤龄是怕俺们不给她钱,她不跟俺们睡了;小凤龄的身子白得耀眼,想死俺了。”
侯老四流里流气地念叨着。
随即门外传来了一阵淫邪的笑声。
栾荣从厨房里拿起一把菜刀,她跑到门口。
“你老娘的身子更白,你回老家去摸你老娘白花花的奶子吧!”
“我日——”
侯老四转过身来,他握紧了拳头,怒怼她。
“你日你奶奶去吧!你过来,老娘一刀剁了你!”
栾荣高大的身材,霸气的声音,把他们都给震住了;他们像是四条夹着尾巴的狗,灰溜溜地走了。
她转过身来说:
“大妹子,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我阉了他们,看他们再敢耍流氓?”
屈奎他们吃完了饭,他们来到场地的时候,母亲已经扣完了砖坯子,她右手拿起一块砖坯子放在左手上,把砖坯子一块块摞在臂弯里,右手拿起一块砖坯子走到场地的边缘,又一块块地斜立着垒了起来,垒成了一条长方形的砖坯子墙。
侯老大站在场地上,他望着母亲垒起来的砖坯子墙喊着:
“恁们都过来!”
侯老二、侯老三、侯老四都围拢在他的身边;他手指母亲的砖坯子墙骂着:
“原来是这个贱种帮那些怂货脱的砖坯子。奶奶!她是在作死!”
侯老四窝在心里的气没处撒,他咬牙切齿地说:
“奶奶!俺剁了她的手。”
侯老三眯缝着眼睛,他的眉毛和头发一样白,白色的汗毛在他如奶脂般的脸上清晰地呈现出来;他的眼睛整天都脒缝着,看人的眼神像是戴着高度的近视眼镜。
“老四,恁剁了她的手,恁又想进监狱了?”
侯老三说话的声音又细又尖。
侯老四倏地想起了他蹲监狱的滋味,心有余悸地问道:
“三哥,恁说咋办?”
侯老三奸笑了一下说:
“祸害她,逼着她离开砖厂。”
侯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老三说的对,先逼走了她,再收拾那些怂货!”
母亲垒起的两个砖坯子墙紧挨着,麻雀在墙缝里钻来钻去的。